時間來到下午九點,天色稍微暗了下來,還飄著雪花,正是過大年的時候,一個青年站在高樓上,好似在猶豫,下麵有零星幾個人用著汙言穢語催促著他跳下來,還有幾個人正在拍視頻,但他已經不在意了,他想了想,想象到了自己跳下去就會變成一坨爛肉,那畫麵,於是他果斷的放棄了,這種讓人作嘔的死法,自己是不會輕易去嚐試的,他不想讓自己玷汙了這美麗的城市,他不想讓一些剛剛好在看熱鬧的小孩子受到驚嚇,剛踏出邊緣的腳,又收了回來。
少年長的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烏黑深邃如死水潭的眼眸,空洞無比,泛著失望,但很柔和,本該出現在他這個年紀臉上的神采奕奕,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光潔白皙的臉龐,如上帝最完美的雕刻品,他穿著黑灰色的襯衫,裹著純黑色的外套,穿著洗的泛白的褲子,一雙嶄新的黑色運動鞋,套著黑色的口罩和帽子,除了襯衫,簡直就是一身黑,這應該就是他在樓上很顯眼的原因。
突然,他隱約聽到消防車的汽笛聲,眼神暗了暗,他不想被救,雖然他已經放棄了這個死法,他不忍心這些大英雄白跑一趟,可是他也不想聽那些教導,別看他十七十八的麵龐,其實他已經活了上千年了,甚至丟失了幾百年的記憶,知道的道理很多很多。他活的太久了...就感覺自己爛命一條,他從舊時代活到現在,見過被封建迷信害死的老人、重男輕女的父母、被害死的孩子。
他使用了無數的身份,擁有了無數的榮耀,用過無數的假名,但他始終記著自己的名字--青沐白,那是證明他來到這個世界待過證據,是一切的開端。
隨著笛聲越來越刺耳,青沐白猛的回過了神,神色冷了冷,他快速的下樓,來到破舊的樓梯口,看到窗戶,一拳擊碎,一個翻身徑直躍了下去,他正好跳到了對麵一個快要施工的高樓,快速的下樓,好在今天街上沒什麼人,有的也隻是零星幾個貪玩的孩童,孩童天真無邪是世上最美好的,看到這青沐白臉色緩了緩慢慢變得柔和,正巧看到一個套著紅棉襖,戴著紅帽子的小孩正站在棉花糖攤上犯了難,青沐白走上前,了解了的情況,原因是小孩買棉花糖沒帶夠錢,還剩五塊沒付,想要先賒賬然後待會拿錢給老板,老板不讓怕他跑了,青沐白想了想幫這小孩付了錢,就當是他最後一次樂於助人吧,小孩驚喜的接過了棉花糖,開心的說道:謝謝你!漂亮大哥哥!我們以後還會見嗎?那孩童眨巴眨巴了眼睛,有小星星,亮晶晶的非常好看,青沐白半開玩笑的說道:有緣自然會相見。
過了段時間。
青沐白正在思考...活著的意義...想了想自己這一生,好像就隻有一個遺憾--他沒有將盜墓筆記看完,於是他抱起了盜墓筆記輕撫上麵的薄薄的灰塵,但願下個世界也有這本書或者是你們,他一生隻有這麼個愛好,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了,他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父母都被我克死了。唉... 他走著走著,好似看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眼神很複雜,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最後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被車撞應該不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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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沐白來到十字路口邊上,雖說已經快12點半了,但還是有車輛來往,他看了看路麵,又看了看,還在遠方的車,頓了頓,他最後在看了看這個世界,心中歎息一聲,猛的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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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摔在了漆黑的石子路上,那赫然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手裏緊緊抱著一本書,血已經染紅了故事和封麵,他的腦袋似乎摔破了,血正在爭先恐後的往外麵淌,他麵色祥和溫柔,隱隱帶著一絲解脫的神色,一點也沒有猙獰恐懼的樣子。
騙人,明明就很疼。
隻可惜青沐白終究沒有看完那本盜墓筆記, 青沐白也終究不知道最終黑瞎子的眼睛有沒有好,在這本書中,青沐白最欣賞的角色就是黑瞎子,因為青沐白很喜歡黑瞎子身上 那一股子曆經滄桑而依然看得很開的勁兒,也或許是兩人性格有些相同,隻是他不愛說話罷了。
其實青沐白以前也是天真無邪的,也很喜歡說話的,而且非常受小朋友歡迎,可是封建的人心將他的家庭摧毀了...
還記得小時候六七歲,有一個帶著圓墨鏡的老頭走向了村口,走到我這一戶的時候,嘖嘖兩聲,我的母親問他怎麼了?然後他就說你本有長壽之相可活到一百零多歲,可你的兒子卻是天煞孤星的命...那天我還記得我母親生氣的回屋拿了把掃帚,把那個還沒說完話的老頭給攆走了,但是那老頭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也就傳到了隔壁鄰居那裏,久而久之,我的事便在村裏傳開了,村裏的人都很封建迷信,尤其是老人,一聽這事就覺得不得了,便忽悠自家年輕人到村長那告狀,村長以前和我爸有過命的交情,就沒有想著把我和我母親趕出村去,但是告狀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幾乎占半個村子的人,每天都堵在村長家門口,於是村長出於無奈,就隻好召集村民把我們給趕了出去,本來隻是極其敷衍的一次,但是那些老年人非要親眼看到我和我母親被趕出去,所以,幾乎全村的老年人幾乎都逼著我母親將所有東西留在村裏,自己帶著孩子出去,但也可能是我克死了我的母親,那天我們被一群老年人逼到了後山,我經常偷跑出去,所以就知道那裏有條路於是我便拉著我的母親往後山上跑,那群老人也追著我們跑,直至快要跑到那條小路時,意外發生了,有一個啤酒肚的瘸腿大漢抄起了他的拐杖,扔了過來,砸到了我母親的胳膊,但是母親她依然沒有鬆手,還是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直至一個拐角我們才甩開了那群瘋狂的老人,我坐在地麵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那時天已經微微暗下來了,我隱隱約約的看到閃爍著火光,二話不說,直接拽起了母親的手,瘋了一樣往前跑,但是這次來的是一群青壯年,我和我的母親怎麼跑得過呢?到最後他們追了上來,我的母親看到他們一個站不穩,直接跌下了那個小懸崖,還好我們的手是牽著的...為什麼我們的手是牽著的....如果我們的手不是牽著的...你應該不會死吧...你應該可以跑的比我更快...如果我們不牽手的話...你應該可以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