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戰場之外，智藏一臉疑惑地朝著劍塚底部瞥了一眼。在那個方向，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戰栗的氣息，這股氣息如此邪惡如此喧囂，讓他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隻見他雙手合十，眉心的天眼微微睜開。在他的催動之下，璀璨的佛光從他眉心的位置迸發而出。如今他與張道子遙遙相望，兩人之間看似雲淡風輕，可實際上卻都在互相戒備著對方。
張道子看著智藏的舉動，剛毅的麵容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他隻是背著手淩空而立，一身道袍無風自動，一派恬淡舒適的模樣。先前給到黑白無常的那兩顆乳白色光球，是他這些年費了好大勁才收集到的。
這些光球之中，都是這些年他南征北戰所收集到的靈魂，其中有昔日的對手，有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甚至還有昔日道門之中的弟子。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殞命，最後都被他一同納入那平平無奇的光球之中，並且以一身功德之力加以淨化。
如此一來，即使是帶有無限怨念的靈魂，都再無轉換為惡鬼的可能，而張道子的一身功德之力也在這個過程中，持續不斷地累積壯大。
“師弟，可曾發現了什麼？”張道子笑了笑，隨後淡淡地說道。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他也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便任憑智藏使用天眼神通去打探陣中的情形。而這其中，當然包括先前他奉上的那兩顆光球。
如今道門的其他幾位長老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派遣出去，門派之中留守的也就隻有他和智藏，可以說今日無論發生了什麼，外界都不會知曉。
不，外界會知曉，但是今日之事的內容便是，鬼穀山莊李緣吉闖入道門本部，擊殺長老智藏，重創掌門張道子後被其誅於劍下。如此一來，整件事情便說得過去了，就連道門之中的幾位長老都不會有異議。
“師兄啊，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半晌，智藏眉心的天眼微微一暗，他神情苦澀地搖了搖頭，隨後開口說道。
道修今世，佛修來生。方才智藏使用天眼神通調動因果，將陣中的所有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無論是忽然出現的黑白無常，還是轉變為阿修羅的乾彌，亦或是那兩顆蘊含著無窮靈魂之力的光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人的手筆，那便是——張道子！
沒錯，這位人前德高望重的道門掌門，他們這些師弟師妹心目中的完美師兄，竟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魔頭！
“哈哈哈哈哈！”張道子聽罷，不禁仰天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令人捧腹大笑的言語。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胸膛開始劇烈起伏。
他一頭黑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他那略顯蒼老的容顏卻在不停地變年輕。幾個呼吸過後，他便從而立之年的男人變成了明眸皓齒的青年才俊，而他身上的那股令人頂禮膜拜的功德寶光也逐漸變得渾濁起來。
“這是......”智藏敏銳地觀察著對方的變化，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過後，他神色不由得大變。
在先前和張道子的幾次接觸下來，他雖然總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魔氣，但是那些魔氣總歸是轉瞬即逝。況且，就先前所發現的情況，那些魔氣並不精純，而是斑駁而嘈雜，即使是初入魔道的修士，體內的魔氣都比它精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