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皇死死地纏繞著布月的身體,隨後緩緩地將他從深坑之中帶出。人類和凶獸相比,身體素質和強韌程度實在是天差地別,也正因此,在騰蛇皇的纏繞之下,布月周身的骨骼開始發出陣陣悶響,幾百根骨骼的悲鳴聲不絕於耳。
“原來就是這麼個小家夥麼?”
一道稚嫩的的聲音響起,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和惡臭。
布月緩緩睜開雙眼,赫然發現在距離他不遠處,一隻體型怪異的異獸正直勾勾的盯著他。這隻異獸羊身人麵,雙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如果之前的情報沒有錯的話,它便是上古四凶之一——饕餮。
布月張開口猛烈地咳嗽起來,伴隨著他的這個舉動,大量的鮮血伴隨著一些莫名的人體組織碎塊從他的口中吐出。
“你身上的功德之力還有這火焰,讓我很不喜歡。”
饕餮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這個人類,語氣之中帶有一絲忌憚之意。
作為遠古四凶之一,它的每一次蘇醒和出現都將給世界帶來恐怖的災厄。但是在上古時期,它卻遇到了一個恐怖的存在,那個存在舉手投足之間便將它鎮壓,最讓它刻骨銘心的便是那一身浩瀚的功德之力。
在那功德之力的作用下,它的一切能力都被壓製,若不是在瀕死之際它激發了血遁,以周身精血和精魄為代價逃離出來,恐怕它早就消失於世間。
自那以後,它便陷入了永世的沉睡之中,隻有極少時間才會清醒過來。
再後來,它便成了赤水河畔女魃的戰寵,在那位大人的口中,它意外得知先前將它重創的那位大能的名諱——太乙渡世天尊。而先前布月所施展的功法,正是與那位大能有著緊密聯係的《太乙渡世訣》。
“我有個朋友叫做胡三,他是軍中的夥夫,一手紅燒肉做的那叫一個香;還有個朋友叫作王虎,他為人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是其實心腸很好......”
布月輕咳了兩聲,隨後自顧自地說著話,全然沒有將麵前的饕餮還有王獸放在眼裏。
“他們本應該好好地活著,吃著烤肉喝著小酒,在平淡的生活裏享受生命......”
“你想說什麼?”
大約是被布月這絮絮叨叨的話語說得煩了,饕餮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想說什麼......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問我想說什麼?”
布月聽罷,不由得大笑了起來,但是沒笑幾聲,便開始不受控製地猛烈咳嗽起來。他的臉漲得緋紅,整個胸膛劇烈地顫抖,似乎要將整個肺都要咳出來。
似乎真的被麵前這個人類搞得一頭霧水,饕餮歪了一下它那光滑的大腦袋,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淩......淩波城,你還記得麼?”
大約過了半晌,布月終於緩了過來,他口中不住喘著粗氣,一雙眼睛飽含殺意地盯著麵前的這隻怪物。
“你會記得踩死過多少螞蟻,吃過多少隻雞麼?”
饕餮搖了搖頭,毫不在意地說道。作為上古四凶之一,它自誕生之際便被無盡的貪欲和饑餓所折磨,在它看來,它存在的意義似乎便是吞噬世間的一切。也正因此,無論是人類還是凶獸,在它看來都沒有什麼區別。
喀......喀喀喀
饕餮的話語宛如晨鍾暮鼓般不停回蕩在布月的腦海之中,看似簡單的話語卻源源不斷地衝擊著他的靈魂。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無盡的疼痛自腦海中迸發而出。
他們原本都是多麼好的人啊,就這樣死了。但是在這些始作俑者眼中,他們的死亡似乎理所當然,甚至於說是無關緊要。
不僅如此,在某些上位者的眼中,這種所謂的犧牲甚至可以說是應該的、必須的。對於他們而言,好像隻是某種籌碼被消耗掉了,而這種籌碼完全是可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