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陽光不像夏日那麼酷烈,它讓人們在蕭瑟的秋風中也能搞感到些許溫暖。不過也不一定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至少,木茹現在感受不到。
林間現在很安靜,隻有樹葉偶爾的沙沙聲。木茹現在也很安靜,她隻想裝作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很自然地收回手,很自然地轉過身,然後重新躲回石頭後麵,雙手抱膝蹲下,把臉埋了起來。
木笑也有些看呆了,畢竟...他也沒想到木茹出手會如此之快,更沒想到鑽出來的居然是木離。在這林子之中偶遇熟人...好像,也並沒有那麼困難...隨即抱著肚子蹲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嘴。這實在是太好笑了,木笑原本靈動大眼睛,現在已笑得睜不開了。木離走了過來,見到兩個小家夥好像都沒事,心裏的大石終於算是放下了。但回想剛才,若不是自己反應足夠快,搞不好還真會被傷到,又想到這還是自己家的小丫頭幹的事,頓時感覺自己的小棉襖可能是漏風了...
木離把樹上的利刺拔下,收好後對著石頭嚴肅說道:
“臭丫頭還有木笑,你倆給我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難民從石頭後麵走了出來。小的這個呢,雙手捂著嘴,還不時發出笑聲,眼中帶笑,眼角掛淚,帶著一頂土帽,光著上身,而且身上什麼灰啊,傷口啊,泥啊..都有。再看向大的那個,頭發淩亂,還有些草根樹枝插著,穿著一件土黃色的外衣,看起來有些小,拄著拐,一條褲腿隻剩半截,小腿上還用棍子捆了一圈。木離看著兩人久久無語...
“父親,好巧啊,在這遇見你...”木茹訕笑道,木離或許此時腦中還在消化眼前的景象,就隨口回了一句
“是啊,好巧...”
木笑此時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坐到地上大笑不止,木茹感覺更加尷尬了,就用拐杖捅了木笑幾下。木離也感到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一臉嚴肅的問道
“你倆為何昨日一夜未歸,又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好像笑得有些用力過猛,木笑緩緩站起,卻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看木茹,一副你別問我,你問她的樣子。木茹見木笑望來,瞬間明白他想把鍋甩給自己,再想到昨日父親是讓自己來看著木笑不讓他進入密林深處的。結果,自己非但沒有拉住木笑,自己也跟著進去了,最後差點小命都交代在裏麵。如果現在把這些都和父親說了,再加上自己剛才扔的尖刺,回去必定要被關小黑屋。
木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她突然向木笑身上倒去,整個人仿佛虛弱到不行。木笑雙手撐住她,“你幹嘛,你剛才還...嘶...”話才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木茹此時正悄悄掐著他,痛得他吸了口冷氣。
木離見女兒連站都要站不穩了,臉上的嚴肅也變成了擔憂,連忙問木茹怎麼了,木茹說她沒事,隻是現在身體實在不舒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說完還掩著嘴咳了幾聲,然後看起來好像更虛弱了。
木離見女兒好像要不行了,連忙拿出一個指節大小哨笛吹響,沒過多久,就看到木廣義兄弟和另外兩個獵手靠了過來。木離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然後就把木茹抱起向林外跑去,木笑也被木廣義背在身後跟著向外跑去。木離是村中唯一的一個四力之人,木廣義兄弟也都是三力,對於一般的小山村來說四力之人已經非常厲害了,縣城裏的一些幫派老大,捕頭也差不多是這個水平。幾人沒多久就跑出樹林,這速度要比木茹快太多了,出了樹林,木笑見到林子的邊上拴著幾匹馬,還有一輛平時村裏用來拉貨的馬車。
幾人把木笑倆放到馬車上,就上馬朝村裏趕。木笑原本也想騎馬的,但木離讓他在車上照看木茹,他本想揭穿木茹,可是木茹已經把手搭在他手臂上,看似虛弱的扶著,實則手中已經掐著一塊嫩肉。
馬車內,木笑有些不開心,木茹卻很開心。
“你為什麼要裝病?”木笑問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回答我父親的問題,況且我本來就是受傷了,沒有裝病。”木茹說完還把腳抬起在木笑前晃了晃。木笑別過頭,心想,待會回去肯定要先去娘那裏,到時候看你還怎麼裝,這母老虎下手真狠,掐得我痛死了...
半個時辰不到,幾人就回到了木家村。馬車直接停到了木笑家門口。此時,木茹還是在繼續裝病,而且裝作人已經了昏過去,木離打開車門見女兒昏迷,頓時有些慌張,急忙將其抱起衝進木笑家中。木笑則慢悠悠下來,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他還在想待會要從哪開始和娘講自己昨天的英勇表現。
木離抱著木茹直接推門進入,此時屋內不僅有木喜兒和三叔,連三嬸和七嬸也都在,她們也是在聽說事情之後便跑來木笑家中等著。眾人見木離抱著好像已經昏迷的木茹推門進來,所有人都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還看到木笑光著膀子也跟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