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翊搬進郡主府那日,除了武帝的封賞到了以外,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以及宮裏的其他幾位娘娘,還有幾位皇子公主們的賀禮,甚至連將軍府的賀禮,也全都一個接著一個的送到了。
顧肆翊畢竟身為左相府的嫡女,尚未出嫁便獨自居住,若不是有武帝的旨意在,隻怕少不了要落得一個不孝的名聲。
因此,並不適宜大擺筵席。
鄭嬤嬤便一一備好了回禮,打算等顧肆翊過目之後,再派人送去。
這位鄭嬤嬤,便是武帝賜給郡主府的掌事嬤嬤。
鄭嬤嬤曾是武帝的貼身宮女之一,也曾受過清陽子的照拂。原本已經打算自請出宮養老去了,聽說武帝正在給新冊封的祁雲郡主,尋找合適的管家,便自請過來了。
鄭嬤嬤終身未嫁,這麼多年,雖然已經厭倦了宮裏的生活,卻也沒有其他的去處,畢竟她的家人早就已經不在了。而那些貪戀她錢財的親戚們,不提也罷。
清陽子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經於鄭嬤嬤有恩,知道這位郡主是清陽子最寵愛的徒弟,於是便自請來了郡主府。
既離了皇宮,得了清靜,同時又還了小殿下的恩情,自己也有了一處落腳地,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事。
唯一讓鄭嬤嬤有些忐忑的是,聽聞這位郡主的性子,有些不太好相於。
不過,既然是小殿下教導出來的徒弟,就算性子差些,又會差到哪裏去呢?
自己既然已經決定以後都跟著郡主,那便一心一意的照顧她,凡事多為郡主著想便是,隻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對小殿下問心無愧,其他的不用考慮那麼清楚。
鄭嬤嬤朝著顧肆翊行了一禮:“老奴見過郡主。”
封賞的時候,武帝特意跟顧肆翊提過這位鄭嬤嬤,顧肆翊自然也了解一些她與自家師父之間的淵源。再者說,就算沒有任何淵源,她這般年紀,顧肆翊也不會受她這一禮。
起身扶起鄭嬤嬤,顧肆翊道:“嬤嬤不必多禮,我這郡主府裏沒有宮裏那麼多規矩,何況,我本就是個不懂規矩的人,承蒙嬤嬤不棄,願意過來照顧我,日後這行禮的規矩便免了吧。”
鄭嬤嬤聞言,心中很是欣慰,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她就說小殿下親自教導出來徒弟,怎麼可能差?!
真該把那些什麼內情都不了解,就人雲亦雲亂嚼舌根的人的舌頭都給拔了,看以後誰還敢亂說話!
心中雖然覺得寬慰,但鄭嬤嬤心裏清楚,就算主子心善,但他們做奴才的,卻不能仗著主子和善,就因此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鄭嬤嬤還是堅持把禮行完了以後,才開口道:“老奴謝過郡主,但這規矩體統不可廢,若是因為老奴的原因而讓旁人輕看了郡主,那老奴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顧肆翊聞言,失笑道:“嬤嬤言重了,我可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我,旁人的話,於我而言,不過是一陣微風罷了,吹兩下,解個悶子,也就散了。”
見這位祁雲郡主把“耳旁風”,解釋的如此清新脫俗,鄭嬤嬤麵上也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
“我不喜歡隨便沾染上因果,所以,還請嬤嬤莫要叫我為難,日後這叩拜禮,還是能免則免吧。”
“郡主此言差矣,沒有緣由的才會產生因果,老奴身為皇室家奴,若是目無禮儀,恐怕會影響了老奴的輪回。郡主有自己的見解,老奴也有自己的想法,老奴不強求郡主,也望郡主莫要為難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