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忘寰離去的背影,周飛的神情有些肅然。
一旁的楚葳蕤表情也同樣嚴肅。
入魔這個詞不能隨便亂用。
因為這詞兒會帶來殺戮。
哪怕是在長安這樣一個神殿與佛教影響力很弱的地方,入魔也是個禁忌詞彙。
辛止戈入魔的事兒猶在昨日,現在又有佛教中人跳出來說周飛入魔。
書院兩代世間代表均入了魔。
這個消息一旦暴露出去,帶來的影響力將會極其的可怕。
看忘寰的姿態,他是必然要殺了周飛的。
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知道周飛入魔的。
一個避世二十年不出的前任皇子,再度出山就是要除魔。
若說這裏麵沒有貓膩,誰能相信?
可是任由周飛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到這裏麵究竟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回到屋內,周飛點燃了爐火。
木材燃燒時,發出來的劈裏啪啦的聲音,火光印在周飛的臉上,紅彤彤的一片。
楚葳蕤坐在他對麵,雙手環抱著小腿,下巴擱在了膝蓋上。
這個動作讓楚葳蕤少了幾分冷峭,多了幾分溫柔與可愛。
“你準備怎麼辦?”楚葳蕤道:“真要承認自己是魔?”
周飛問道:“我若是魔,你欲如何?”
楚葳蕤笑了:“我來的第一天就跟你說過,等我實力恢複了,我就殺你。你的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在我之前把你殺了。那個和尚也不行。”
周飛點頭:“這確實是你的性格,霸道又不通情理,好歹我也收留了你這麼久,就不能網開一麵?”
楚葳蕤道:“我頂多讓你死的舒坦些。”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周飛翻了個白眼。
“有氣力跟我吵架,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應付那個忘寰吧,我看他大有不把你殺了就誓不罷休的架勢。一個蟄伏了二十年的前任皇子,能力一旦徹底爆發出來是極其可怕的。而且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皇家的人,你擊敗了他還好,若一不留神將他殺了,罪過可就大了。”楚葳蕤道。
周飛淡淡的說道:“我又不是沒有殺過皇家的人,我隻是不懂,一個避世二十年不出的人,是怎麼知道我入魔的?他憑什麼如此篤定,連個前期調查都沒有就直接要殺我,就不怕濫殺好人麼?佛門不是講究慈悲為懷麼?”
楚葳蕤道:“佛門確實講究慈悲為懷,但是他們的慈悲不會給魔教。為了理想,他們可以做出無比卑劣的事情。總而言之,這是一群隻看結果的家夥,隻要結果是符合佛法的,那麼過程再怎麼齷蹉肮髒也無所謂。”
周飛說:“是這樣嗎?你怎麼這麼熟練啊。”
楚葳蕤淡漠的說道:“因為神殿也是如此。”
周飛愕然。
“哎,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當個書院代表,搞得現在無比狼狽。就連避世二十年不出現的前任皇子都要殺我,老子招誰惹誰了。”周飛歎了口氣:“這事兒還是上報給夫子吧,讓他老人家拿主意,我是沒轍了。”
楚葳蕤心裏卻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仿佛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
第二天,周飛還在酣睡,嶽辰就火急火燎的從書院趕來,直接撞開周飛房間的門,把他從床上提了起來,使勁的搖:“你還睡,出大事兒了。”
周飛昨晚上想事兒想到大半夜的時候才睡著,這會正是睡得香的時候,嶽辰晃了幾下之後竟然沒能將他晃醒,情急之下嶽辰直接一掌糊周飛臉上,當場把他拍醒了。
“臥槽,你特麼有病啊,大清早跑來扇我巴掌,看來我最近確實對你太好了是吧,你是忘記了昔日被我支配的恐懼了嗎?”周飛瞪大眼睛,怒斥。
嶽辰雙手抓著周飛的肩膀,很用力,甚至讓周飛都覺得骨頭有點疼,而且神情幾位肅然,甚至有些猙獰:“你沒事兒吧?”
嶽辰說:“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周飛搖頭:“咋地啦?”
“前任皇子李澹,現在興隆寺的忘寰大師,與今日清早出現在皇宮之外,靜坐了一個時辰,等到百官上朝的時候才被注意到。左相上前相邀,希望李澹莫要繼續坐在皇宮門口,這樣實在是有辱大唐朝堂的威嚴。”
“李澹卻充耳不聞,繼續枯坐。因為他是前任皇子,所以百官也不好直接下令將他攆走,於是隻能將這件事兒通報給皇上。皇上很快就來到了皇宮門口,見到了這位已經二十年未曾謀麵的兄弟。”
“接著,李澹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