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頁的排頭，是一個讓楚葳蕤有些驚訝的名字。
永焱。
不過永焱的名字，並不想前一頁那些人的名字一樣濃墨重彩，而是很淡，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又好像下一秒鍾就會變得極其濃烈。
楚葳蕤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漠。
“你還活的挺滋潤，希望你莫要忘了我的話，敢踏入中原，我必殺你。”
說完，楚葳蕤繼續往下看。
然而她想要看到的那個名字，並沒有出現在名錄上。
楚葳蕤的眼神中難掩失望，甚至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緩緩的合上書本，將書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這才離開了屋子。
中年道人正在給一棵樹澆水除蟲。
聽到背後傳來的動靜，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完了？”
楚葳蕤嗯了一聲。
“浪費。”中年道人說道。
楚葳蕤說：“我並不這樣認為。在我看來，周飛是整個書院中，唯一一個有可能給道門帶來致命傷害的人，他的死活非常重要。”
對於楚葳蕤的這個邏輯，倒是讓中年道人有些意外：“何以見得？”
“師叔，你覺得書院的人，有信仰嗎？”
中年道人思考了片刻：“有。”
“是什麼？”楚葳蕤繼續問。
“考我？”中年道人笑：“行，我就滿足你一次。書院的人信仰的是規矩，而這個規矩包括大唐的律法，以及大唐的風骨。因為律法與風骨，所以書院的人造成的破壞性其實是有限的。就好比懸空寺一戰，大先生已然憤怒成那個樣子，卻還是沒能下手對付開花。”
楚葳蕤緩緩的說道：“但是周飛沒有信仰。”
“何以見得？”中年道人說道。
“我曾經與周飛共處了數月，他的性格我基本上摸清楚了。那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隻要他想做的事兒，任何人都攔不住，哪怕是夫子也不行。如果，我是說如果，懸空寺一戰，周飛與大師兄的身份對調，他一定會趁著開花重傷的機會將對方弄死，然後再想辦法弄死整個懸空寺的和尚。這種事兒周飛絕對做得出來。”楚葳蕤說道。
中年道人說：“你就這麼篤定？”
“因為……我跟他一樣啊。”楚葳蕤笑了。
“但是，這個威脅已經不存在了。”中年道人說道：“他死了。”
楚葳蕤深吸一口氣：“有些遺憾。”
“確實有些遺憾。”中年道人說。
“師叔，我還有一個問題。”楚葳蕤問。
“什麼問題。”
“知嶽觀，為何還要保住永焱！他偷走了天道秘錄，偷走了觀中的靈藥，這樣一個罪大惡極的人，鄔遊卻不讓我殺，為什麼！”
中年道人沉默了許久。
“師兄曾經跟我說過，你若來知嶽觀，就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果不其然，你終究還是問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回答你。”中年道人說道：“你可以去問問鄔遊。”
楚葳蕤漠然說道：“我討厭他。”
中年道人：“鄔遊一定會很難過。”
“與我何幹？”楚葳蕤冷冷的說道：“師叔，觀主是在養蠱嗎？永焱就是他挑選出來的蠱蟲，草原就是培養他的地方？”
中年道人歎了口氣：“還是那句話，我不能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