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一陣陣呼嘯，李華不禁緊了緊衣領。
“村長，還有多久才能到呀？”濤明抬頭發問。村長和幾個健碩漢子在前麵開路，雜草被踩出細碎的沙沙聲。
“快了快了，馬上到了。年輕人就不能耐心點嗎？這麼浮躁。”
村長說完，提著鐮刀背著籃筐，順便砍了一捆柴。幾個漢子沉默不語。鄭肖興奮地拉著王欣走，王欣一臉菜色，宋林則很安靜地沒有鬧騰。
天黑得更快，耳邊的風聲更加明顯。像是陰鬼在風裏嗚咽。
“到了。”一個漢子說出來，眼裏隱約閃爍出狂熱的，興奮的光。村長臉色晦暗不明，周圍幾人也莫名有些興奮。眼前聳立的，赫然是一座山神廟。
廟是用青石磚砌的，地麵上落了很厚的一層灰，金色的神像上籠罩著一塊紅布，掀了布卻看不見神像的臉。前麵擺著貢盤，貢盤裏的水果很新鮮，雞也很新鮮，顯然是每天有人供奉的。燭台上還點了很粗的紅蠟燭，在漆黑的夜裏那片燭光更為明亮。還點了線香，一個銅盆裏有燃盡的紙錢。
可能唯一的異常，便是這個來供奉的人和看不清臉的神像了。李華想。他剛要開口問，沒想到被鄭肖那個死戀愛腦搶了先：
“村長，每天都有人來供奉嗎？”
村長低頭沉吟片刻，然後道：“村裏人都信嘛，來供奉的人肯定是有的，具體誰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村頭張漢他娃兒張悟，那小子老喜歡這套了。”
李華趁著鄭肖思考的空當，又問：“村長，這山神……怎麼看不清臉啊？”
村長麵色依舊平靜：“咱村不搞那套。山神大人是什麼樣子，不是我等俗人說了算的。估計不是沒看清，隻是沒雕而已。”
沒雕啊……不，不對勁，村長可能在說謊。
雕神像不雕臉？這可說不過去。李華沉思。忽然聽見供桌後的細微聲響，立馬警惕起來了。濤明皺了皺眉，高聲質問：“是誰？誰在後麵！”
鄭肖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宋林走過去，供桌下果然有一個人。那人發著抖，臉上蒼白毫無血色，嘴唇青紫，隻是不斷地打哆嗦，口裏好似呢喃著什麼。王欣看著他的口型，好像是“救我……救我！我不拜祂，我不信祂！我不是你們！”
村長顯然也看出來了，搖搖頭歎了口氣：“好好的孩子怎麼傻了呢……誒這不就是張悟那死小子嗎？我就說是他，半夜誰沒事跑山上啊。”
李華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村長。好家夥，他們不就是沒事跑山上的人嗎？
“瞧這孩子被嚇的。王子，你把他帶回去。”村長瞥一眼其中一個漢子，王子立馬把張悟扛在肩上帶走。張悟的神情更加驚恐，他無助地看著鄭肖四人，口裏不斷呢喃：
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讓他們把我帶走……
宋林被他看得心中不忍。他試探性地開口：“村長，要不把這兄弟也捎上吧？也好有個伴。”
“你還嫌伴不夠多啊？”王欣回懟一句。村長也不讚同地看著他，讓宋林不好意思地閉了嘴，歉意地望著張悟。
張悟錯愕地看著他們。
為什麼，不帶他走……為什麼……
他……不對，他們……
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