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把手機塞進口袋，手上的部分傷疤已經結痂，外麵下著小雨，霧蒙蒙的一大片，他起身拉起窗簾，眼神不自主地停留在寧苑身上。
寧苑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靠著牆，蜷縮在角落裏，被子隨意亂放，經常是半夜被凍醒起來找被子。
顧辭盯了許久，緩了緩，發了條短信給老班，請了假。
隔壁床的病人昨晚一直在咳嗽，顧辭睡得並不踏實，反反複複，眼上有很濃重的黑眼圈，顯得沒有精神。
他眯了一小會，掐準了時間下去買早餐。
醫院附近有很多小店，天微微亮，顧辭買了包子和熱豆漿，外加一份粥，急匆匆又朝病房走去。
“小夥子，這麼早。”迎麵碰上一個老奶奶在走廊跟他打招呼。
顧辭招了招手。
“這麼早就出來給女朋友買早飯啊，可真恩愛呐。”
顧辭手上拎著早餐，聽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我同桌。”顧辭頓了頓，解釋道。
“噢，都怪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你可別放在心上。”末了，又補上一句，“你們同學之間的感情真好呐。”
一旁的護士在偷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人看著不像是普通關係。
顧辭的耳尖泛紅，仿佛是被不知名的羞澀和未確定的身份所纏繞。
其實，以同桌身份相處，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顧辭也想過，要不要試著坦白，坦白自己對寧苑的那一份喜歡，但是，現在明顯不是最好的時候。
顧辭推開門，寧苑已經醒了，手上捏著被子的一角，看到顧辭明顯一愣，被子折到一半，手上的動作停止。
“你要去哪？”顧辭開口。
“我，就，想出去走走。”寧苑有種被看透的無力感，順帶指了指門口。
她確實隻想出去走走，不存在某種逃跑行為。
顧辭臉上有種莫名的情緒。
臭臉一張，像是別人欠他錢，還是百萬起的那種。
“早飯，你的。”
寧苑從顧辭手上接過去，“謝了。”
“你拿什麼謝我？”顧辭的眼神難以揣測，“我還救了你一命。”
“我…”寧苑在思考，嘴裏含著半個包子。
“我…下次…請”
寧苑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顧辭搶先一步，“不如你把你的英語成績提高到100分？”
寧苑嘴裏被包子噎住，顧辭見狀遞了一瓶水給她。
“不是？你為什麼一直抓著我的英語成績不放？”寧苑喝了口水，繼續說：“你讓我覺得你比婧姐更盡職盡責，估計你下輩子本來應該投胎去從事英語行業。”
“不願意算了。”顧辭的話中甚至透露出一絲委屈。
寧苑上下打量了顧辭好幾眼，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本著內心的愧疚，寧苑還答應了。
顧辭顯然是在意料之中，臉上也沒多少情緒。
“對了，我幫你請了假。”
“不是今天上午能趕回去上課？”寧苑疑惑。
“我不想上。”
？？？
“你平時不是上課最積極？”寧苑反問。
“今天例外。”
“難道？”寧苑繼續追問下去。
“難道什麼？”顧辭說。
“難道你今天更年期？”
……
顧辭沒再回答。
寧苑看到顧辭一臉憋屈，這個表情特別好笑。
“物理競賽成績出來了。”顧辭換了個話題。
“有錢嗎？”寧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