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半夜。

雨聲淅淅瀝瀝的落著,像是在訴說著某些惆悵,突然一道耀眼的閃光從空中劃過,把黑夜照得通亮,恍如白晝,轟隆一聲,震耳欲聾。

顧南星的電話響起,他輕輕的挪動著身子,半撐著坐起,他拿過手機看到熟悉的來電,心跳劇烈的跳動,渾身顫抖著。

喬熙悅感受到身邊人坐起,她睡得模模糊糊,睜開雙眼迷離的看向他,在他的眼裏她看到惶恐,喬熙悅瞬間清醒了,坐起來。

顧南星顫顫巍巍的按下接聽鍵“姐”“好,我知道了”

電話從他的手中徑直滑落,掉在床上,他整個人像是僵住了,無法動彈。

“怎麼了”喬熙悅慌張的在他的眼裏找尋著答案。

顧南星眼神呆滯的凝望著她,輕聲說“爺爺,走了...”

喬熙悅呼吸一滯,眼底一片朦朧,雙手哆嗦的撫著顧南星的臉,給他安慰。

“姐說爺爺走得很平靜,睡夢中去的”他的眼神很空,緩緩的說著。

喬熙悅眼圈泛紅,湧出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緊緊的抱住他。

“我在”

顧南星回過神,用力的抱住她,兩眼望向窗外的雷雨,緊緊的咬住嘴唇。

***

靈堂內氛圍凝重,巨大的手工雕刻的木製靈位擺放在正中央,上麵是爺爺的肖像,慈祥的麵容帶著爽朗欣慰的笑容,靈堂中央擺放著紅木的祭壇,清香焚香,靈位兩旁擺滿了鮮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哀傷。

爺爺生前幫助過的人太多,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長長的隊伍已從靈堂前排到了大廳外。

每一位進入會堂的人都表達著對爺爺的敬意及沉痛之情。

他們述說著對爺爺的感情,分享著他們的故事。

不少曾經的患者從外地專程趕來向爺爺的遺像致敬,跪地痛哭。

“願您一路走好,感謝您曾經來過”

“肉體泯滅,但精神永垂不朽,感謝您”

喬父扶著喬母在靈堂前三跪九叩首。

“悅悅,你別在這裏跪著,回去休息,跟媽回去”顧南星嗓子發著幹說。

“我想陪著你,陪著爺爺”喬熙悅搖著頭,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乖,聽話。不要讓我擔心,好嗎?”他的眼裏滿是懇求,靈堂來往的人太多,他擔心會有什麼閃失。

“對啊,悅悅,乖,跟媽回家,你在這裏反倒會讓南星擔心”喬母也勸說著。

喬熙悅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在這個時刻她也明白自己在這裏隻會讓顧南星擔憂,她點頭同意和父母先回家。

山市。

顧柏元在路上碰見一個熟悉的人,打了聲招呼。

“宏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人錯愕的看著他,疑惑問:“你是?顧叔的小兒子?”

顧柏元笑著伸出手。

“對對對!顧源中醫館,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你是來旅遊?”

黃宏十分不解的看著他,顧源醫師逝世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他回國探親,得知這個消息立刻改簽了機票,晚上回深市參加追悼會,他的兒子居然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