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鬆陽問起林簡的情況,夏繁緊抿的唇略微放鬆,開口道,“林哥兒的燒已經退了,喝了一碗粥,剛剛我又煎了藥喂下了。”
夏鬆陽懸著的心微微放下。
看著神色疲憊,臉色蒼白的夏鬆陽,夏繁擔憂的開口,“一宿沒睡,今早又隻睡了這麼一會兒,你身子本來便弱,吃了飯,便再去睡會兒吧,林哥兒這有我,爹爹交給我你也放心。”
看著神情真摯的夏繁,夏鬆陽微微點點頭,便隨著夏繁一同去了錢家飯廳。
飯廳內,桌上已經放了些包子與小菜,錢掌櫃正坐在桌前等待著開飯,皺眉不知在思索什麼。
錢大夫郎拿著碗筷正往飯廳走,錢小夫郎端著一鍋煮的濃稠的粥走在錢大夫郎身後。
二人進了飯廳,錢掌櫃對著二人溫和開口,“可招呼過夏姐兒一家了?”
錢小夫郎諾諾的對著錢掌櫃開口,“夏姐兒剛才在廚房說不必等她,讓我們先吃便是!”
錢掌櫃點點頭,接過錢小夫郎遞過來的粥,開口道,“那我們便先吃罷!”
錢掌櫃發話後,二人落座。
正吃著,錢掌櫃突然一拍腦門,急急問道,“可為夏姐兒一家留了飯?”
見錢小夫郎點頭,錢掌櫃略鬆了一口氣。
錢大夫郎接過錢掌櫃手中的碗,便為錢掌櫃添飯邊說道,“妻主放心,這些小事都有我們記著呢!”
隨後,錢大夫郎讚賞地看了錢小夫郎一眼。
錢小夫郎是錢掌櫃在街上買下的,本是做個尋常小廝,不料,錢掌櫃醉酒,與之發生關係,便抬做了小侍。
錢大夫郎是個性子潑辣的,卻也聰慧,自知若是自己容不下錢小夫郎,必得與錢掌櫃生分。錢小夫郎也是識趣,從不惹錢大夫郎不痛快。
剛開始,錢大夫郎對錢小夫郎很是不喜,卻也沒有為難他,見錢小夫郎識趣,自己與妻主相處時從不打擾,便漸漸放下了芥蒂。
幾人正說著,夏繁三人便進了飯廳。
看見夏繁,錢掌櫃忙招呼道,“妹妹快快入座!”
錢小夫郎忙起身為夏繁幾人盛飯。
看見錢小夫郎的動作,夏繁忙道,“小夫郎且慢,夏繁自己,,,”
夏繁話說到一半,夏鬆陽拉了拉夏繁的衣角。
夏繁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猛然想起,這裏是凰鳴王朝,倘自己不讓錢小夫郎為自己盛飯,錢掌櫃必定會認為自己招待不周,從而怪罪於錢小夫郎。
夏繁旋即道,“那便辛苦小夫郎了。”
錢小夫郎麻利的起身去廚房拿了碗,又為夏繁幾人盛了粥。
夏鬆陽脊背挺直地坐在夏繁與夏父中間,神色禮貌,一口一口的喝著粥,時不時照看著夏父。
錢大夫郎看看吃的歡快的夏父,又看看神色疲憊卻禮貌的夏鬆陽,眼神慈愛而又心疼,對著夏鬆陽囑咐,“鬆陽,多吃些,多吃些。”
錢小夫郎坐在一邊,默默的吃著碗裏的粥,時不時夾一些自己麵前的醃菜。
錢掌櫃與夏繁聊的投機。
越聊錢掌櫃越覺得夏繁很有自己的一番見地。
錢掌櫃讚歎的開口,“夏姐兒聰穎,絕非池中物啊!”
夏繁撓頭笑笑,“錢姐姐折煞我了,什麼機敏不機敏的,不過是略識得幾個大字罷了!”
錢掌櫃見夏繁神情真摯謙虛,不似作假,正了正臉色道,“妹妹不必妄自菲薄,妹妹才識,在絕大多數人之上!”
夏繁笑的更不好意思了。心道:錢掌櫃是懂得誇人的。
約莫過了一刻鍾,幾人便吃完了飯。
看著眼底青黑的夏繁與夏鬆陽,錢大夫郎心疼地囑咐道,“白天我左右無事,哪位受傷的哥兒我便先照顧著,你二人便快快去休息著。”
隨後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乖乖巧巧摸著肚子的夏父,“你們爹爹,我也便先幫著照顧著,昨兒個,你倆人幾乎一夜沒合眼,便先去睡著。”
夏鬆陽擔憂的看了看夏父,又看了看夏繁。
夏繁見著夏鬆陽擔憂夏父,眼神安撫的望向夏鬆陽。
隨即,對著錢大夫郎拱手笑道,“夫郎仁義,奈何我爹爹鬧人的緊,便先是夏繁照顧著罷!”
錢大夫郎愣了一愣,眼淚卻徑直流了下來,喃喃道,“姐兒孝順,佛祖會保佑姐兒的!”
見著錢大夫郎失態,錢掌櫃拍了拍錢大夫郎的手。
錢大夫郎回神,擦了擦眼淚,對著夏繁笑得勉強無力,”讓姐兒見笑了!我爹爹走時,我沒能趕上最後一麵,,,”
隨即拍著夏鬆陽的手道,“如今見到姐兒與鬆陽待自己的父親這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不孝!”
錢掌櫃見錢大夫郎這般,心裏微微發澀,開口道,”這件事也怪我,去進貨時非得帶上夫郎,不料大雪封山,沒有趕上見爹爹的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