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偷笑著出去後，剛轉身便見到了老蘇。幾年不見除了他頭發上幾縷的白發穿梭在發隙間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變化，笑容沒變，那風輕雲淡的表情沒變，就連那杆金色的煙鬥也沒有絲毫的褪色。
老蘇笑眯眯的朝著一凡吐了一口煙，然後坐到了走廊上的欄杆上叼著煙鬥說道：“長大不少了，剛才去對麵見你師兄了，我看小姐這回真的是要生氣了。”老蘇說完，看了看挽著一凡胳膊的巧兒與依依，抽完最後一口煙後，將煙鬥擱在地板上輕輕的磕了磕抖落掉剩餘的煙灰之後才站起來說道：“走，我帶你去見個人。”
一凡讓巧兒依依先在這等他之後跟著老蘇去了二樓。
慶元春分三層，最上麵一般是不招待人的，很是清靜。下麵兩層才是慶元春招待客人地方，這裏有純粹的嫖客，也有風流雅士，更有名家文豪。
一凡跟在老蘇的背後，鼻孔內令人興奮的脂粉味，耳邊是不知哪位女子彈得悠揚的琴音，將他之前在了空麵前的信誓旦旦徹底摧毀。前些年來過幾次但每次魏青碧從未讓他在這裏呆過，所以他的臉上越來越尷尬起來。
正當一凡在疑惑著老蘇到底要帶他去見誰的時候，老蘇在前麵停了下來而且還朝著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他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等一凡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房間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人在這裏。
又是疑惑之時，老蘇拉著他來到了房間的牆壁邊上，然後在一凡目瞪口呆之下，老蘇將牆壁上一塊圓柱形的磚塊抽了出來，圓柱形的磚塊光滑異常，似乎有人刻意為之一般。
看到這裏一凡已經基本清楚了，壓低聲音用手指捅了捅老蘇壞笑道：“老蘇，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癖好！”
老蘇一臉不屑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道：“要不是小姐讓我幫你留意著我懶得來幹這窩囊事。”老蘇說完拉著手中的煙鬥示意一凡先看看，然後自己自顧自的開始往煙鬥裏裝煙葉了，這杆金煙鬥就是他的全部。
一凡朝著老蘇豎了個中指之後便開始透過那個小孔朝著隔壁房間內忘去，隨後老蘇便發現原本一凡的輕鬆已經換作了認真，似乎轉眼之間一凡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偷窺狂。
隔壁的房間內確實有人，隻是這位嫖客有些特別，一凡長期生活在破廟認識的少之又少，偏偏這位嫖客正好就是他認識的人中的一位。
嫖客是一位和尚。
長安的和尚。
十年前與一凡見過一麵的慧心。
三慧之一的慧心也逛妓院！
看到這位有些陌生的慧心，一凡回過了頭沉默了沒多久之後竟是輕輕的傻笑了起來，搞得一旁的老蘇忍不住側目疑惑的望著他。
“也不知是不是當年的那幾斤肉三壺酒的緣故，若真要是這樣估計佛祖知道了也得樂得活過來了。”一凡說道這裏頓了下來，目光在四處尋找著什麼，似乎在尋找某一物來宣泄一下心中的爽利，最後他將目光放在了老蘇的煙鬥上，也不顧老蘇臉上的不舍將煙鬥搶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吐了口咽後才繼續說了起來。
“當年誰想到過這些，存屬就是看著那禿驢不爽故意氣氣而已，佛門看似龐大信徒無數，其實他們也隻是表麵的光鮮而已，佛門時間長了終究還是不行的。”
老蘇見一凡將煙鬥吸了一口連忙搶了過來後自己也是吸了一口後開口說道：“你們與佛門雖都是修佛的，但是修佛的道路不同，這路不同感受自然不同，所做的事情也不同，看著你們這邊如此的瀟灑佛門能受的了？不眼饞？”
“你後麵說對了，佛門他們眼饞了，但是前麵卻是錯了，殊途同歸那隻是表麵上的東西，你沒修佛你不懂。我們與佛門其實根本就毫無相同之處，我們的心中有佛，我們見過佛，佛就在我們身邊。而佛門呢？他們的佛在一千年以前，如今的佛門沒有佛，他們的心中也沒有佛，佛門如今的弟子他們信仰的不是佛而是衣休。說白了佛門隻不過是一群披著千年前佛祖袈裟的情感騙子。”
“照你這麼說如今的佛門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了。”老蘇輕笑著端著煙鬥說完之後已經準備出去了。
“那倒也不是，這騙子可不同尋常的騙子，他們曾經是真實的如今是虛偽的，正因為曾經的真實所以現在很難證明他們是虛偽的，也正因為他們曾經真實過所以他們依舊強大著。”
“算了我不和你搞這些繞口的話了，我要出去走走了。”老說完已經一腳跨出了房門，空蕩蕩的房間內隻留下了一凡枯坐在那裏。
眼見老蘇已經出去了，他也不想在停留在這裏。隔壁房間內的情況他心裏也基本了解了一個大概，慧心尚且如此了，那麼如今的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