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裏出了個死人的事,讓向來平靜的城中熱鬧了起來,所有吃飽閑閑沒事做的人們都撒丫跑過來看個熱鬧。須臾,官差也趕了過來,湛玄戈上前與他們說事情發生的經過!
“魚……”奉緋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不是魚!是人!死人!”安平翻了個白眼,這麼大的一條死人,哪裏看起來像魚了?
“是魚。”她沒理會安平,執意認為自己釣上來的是魚。她跟湛是來釣魚的,又不是釣人。
安平知曉她異於常人的思考方式,也不再與她爭。把注意力放到了草地上那具濕漉漉的男屍上:死者是個年輕的男子,看起來年紀約莫二十來歲,身高與爺差不多,生得還算不錯……好吧,是非常不錯,比爺差那麼一點點而已,那張偏向陰柔點的臉,雖然此刻麵色死白,但也能看出,在世的時候也是個不遑多讓的俊公子,尤其是此刻他一頭濕漉漉的黑發淩亂地貼在頰麵上,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妖媚氣。
“釣魚釣出個屍體來,晦氣!”安平咕噥了句:“三姑娘,你別過來了,這東西沒什麼好看的!”他見奉緋又要靠近,連忙出聲阻止。
奉緋歪著小腦袋瓜子,沒聽安平的話,徑自湊過去,睜著大眼睛,笑笑盯著屍體看,一旁的安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知曉三姑娘愛笑,但是沒必要對著死屍一直笑吧。
奉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魚,不自覺地喚了聲:“仲……”
“咦?三姑娘,您說什麼?”
“仲!”奉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不是魚,是仲!”
“種?”種什麼?安平看她那認真的笑臉,心裏有些發毛:“三姑娘,別看……”安平正想將奉緋拉開,倏地,驚恐地睜大眼睛,聲音卡在半喉吼不出:“娘……娘……娘……”
“娘的——別再笑了,我受不了了!”地上的男屍突然睜眼睛,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衝著奉緋一陣鬼吼:“他娘的!”笑得他都死不下去了!太恐怖了。
兄弟,你比較恐怖好不好!
本因出現屍體而喧嘩的草地上陡然安靜下來,大家驚悚地看著草地上跳腳的“男屍”。
娘呦……詐屍了!
覺察到場上氣氛過於安靜的男屍終於停止了鬼叫,轉動眼睛四處看了看,微微一眯眼,看著在詐屍瞬間,被湛老板護在懷中的女人,眸光觸及女人臉上那未曾褪去的笑意,臉皮忍不住又抽了幾下:他娘的,這女人的笑,依舊人畜無害到讓他毛骨悚然。
“你……你是人是鬼啊!”安平躲在大樹後,一臉防備。
“你大白天裏見過鬼嗎?”男子白了他一眼,抖抖身上的水,陰柔的俊臉轉向奉緋,突然噴出兩道清淚:“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湛玄戈黑眸一閃,不著痕跡地把奉緋更往懷裏帶了帶:“滾遠點。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一個能化成人形的鬼魂。
被一語道破身份的男子臉上未見慌色,反倒神色曖昧地衝著奉緋眨了眨眼:“該不該呆,要問小奉奉才對吧!”
湛老板的鬢角因男子那怪異卻顯過於親昵的稱呼而抽了下。
“仲,是仲!”懷裏的小人兒沒明了湛老板的心情,還笑眯眯地介紹著。
“小奉奉,你都叫人家小仲仲的。”仲一臉小嬌羞。
“小仲仲,小仲仲……”奉緋連叫數聲,越叫越順,身後的男人,臉色越來越臭。
“妞兒,該回去了!”
“好!”收聲,乖乖地跟著湛老板走。
“小奉奉,我會去找你的!我把自己交給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仲不忘深情地表白,倏地覺得一道無形的勁風掃來,他連退數步,掐訣數道,硬抗下正麵襲來的勁風,悶哼一聲。
“早晚有一天,你會玩死你自己!”酒辛的聲音從旁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