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披風上的防護陣紋已經徹底失效了,但我並沒有在意。
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屍山上,一邊警惕四周,一邊休息恢複,隨手挽了一個劍花甩掉了掛在劍身上倍顯詭異的藍色液體顯露出原貌,好似白銀質地的八麵長劍像是被方才那液體染了色,其上花紋泛著晶藍色的流光。
轉身看向身後,將士們亦在戰鬥廝殺中紅了眼幾近失去神智,直到被同袍製住,方才發覺戰爭已經結束,隻迷茫片刻,紛紛激動地高舉武器,歡呼呐喊。
將士們的話語傳入耳中
“我.......活下來了?嘶~”
“怎麼樣?還知道痛就證明你還活著!”
“哈哈哈哈.......我們又勝了!”
“嗚嗚嗚~終於能回家了~”
“哦!將軍萬歲!!!.......啊!你幹嘛?!”
“嘿,你小子!打你還算輕的了,可別不識好歹!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當今的人皇可沒那麼好脾氣,咱可別給將軍找麻煩!(小聲)”
“兄弟,再堅持............”
.......
將士們短暫地慶祝過後,開始打掃戰場。
有人找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或撲倒在地嚎啕大哭,或抱著殘缺的的身體說著平常的話語,或沉默地為其整理遺體……
一種名為悲傷的情感將沙場籠罩
“哥,咱勝了!你別睡!咱千萬不能睡啊……”
“兒啊,跟著爹走啊~爹帶你回家喲,回家讓你娘下廚,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魚哩……”
“弟、弟媳、妹夫……大哥,吸~大哥帶你們回家……”
……
我看著這些手下,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此時是什麼表情。
突然,我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直覺告訴我:
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這種想法非常強烈,強烈到我甚至無法仔細思考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就迫切地去實施。
但,奇怪的是……任憑我如何叫喊都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
沒有人能聽到我的喊聲,我想要阻攔卻從他們的身體穿過,好像一隻不存於世的幽靈,無人知曉我的存在。
我突有所感的望向一個方向
那是!
我?!!
此刻,另一個我正和那些幸存將士交談,沒有察覺到絲毫問題。
那個叫鄭璐的女將和她手下名叫章壑的副將一起來到“我”的麵前,向自己彙報最後的戰損和兩人辭軍的打算。
鄭璐出身水鄉,她剛從軍時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好像就在昨日,此時身側半截手臂隻是用布條隨意纏繞,臉上一道猙獰傷疤橫貫巴掌大的小臉,此時正呲牙咧嘴地笑著……
說實話,並不好看,反而凶神惡煞不像什麼好人,倘若是被那些普通人見了去,怕是要被當場嚇尿了褲子。
緊跟其身後的章壑摘下了那破損的銀盔,露出了被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布條包裹了大半的腦袋,整張臉隻留出下巴和左眼、鼻孔處的洞。
看著他們的臉,腦海漸漸浮現相關信息。
這夫妻在軍中相識、相知,二人仿若心連心一般,無論戰鬥還是日常都十分默契,是全軍公認天設地造的一對,惹人豔羨。
兩人相識不過一月便匆匆成了婚,說是成婚也不過是在自己的見證下共飲一碗渾酒,還欠著一場宴席,差著兄弟們美美的喝一頓喜酒。
突然,地麵震動起來,緊接著爆開一個個坑洞,一隻隻長相似魚的怪物從沙土中魚貫而出,向著自己等人衝過來。
又是那些惡心的東西!
這回出現的怪物雖然體型小,最大的一隻也隻有一人高,但奈何速度實在太快,將士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匆匆應對。
衝撞,撕扯,吼叫,拚殺.......
四處飛濺的液體似有熒光流轉,神秘、美麗而又詭譎,灑在這片土地上,使其愈加沉重……
這時幾頭怪物一起向背對著怪物的鄭璐衝來,我有心阻止,卻徑直從那身影中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