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果真如桑清九所言,定北侯派人來尋季沉舟了。
說的,也確實是叫他接管侯府的事。
然而季沉舟對此絲毫不感興趣。
這座定北侯府,從幼年開始,他就恨入骨髓。
對因為一個荒唐預言,而棄他不顧的定北侯;對滿腹算計的侯夫人;對享受著侯府一切資源而裝得偽善的季舒禮,都是打從心眼裏憎惡。
“爹,我已經準備帶清九搬去皇上賞給我的宅子裏了,這侯府……”
季沉舟根本沒打算要。
他嫌惡心。
“你是長子!”
哈哈~
可笑!
現在想起他是長子了?
當初怎麼就半點記不起他呢?
季沉舟眉眼譏諷著,“爹,我走的路子,繼承侯府隻怕是不大妥當。”
定北侯一愣。
而後仔細一琢磨,好像……確實也是。
季沉舟眼下在監察司裏混,他若繼承侯府,隻怕此後就會被閑置起來,不再重用。
因為皇帝不會放心的。
“那你覺得……”
“爹您自己看著來吧。二弟他沒事吧?”
提起季舒禮,定北侯就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哎~”
“我去探望一下二弟。”
季沉舟說著,都沒給定北侯再說話的機會,行禮走人,然後直奔季舒禮的院子。
自從季舒禮被確診得病後,那院子的門,就和後宅主院的門一樣,都被封了起來。
也就每日三餐往裏送時才會打開。
裏頭就住著季舒禮和翠柳兩人。
“大公子。”
侍衛們見季沉舟過來,齊聲喊著。
季沉舟微微頷首,站在外麵沒動,隻聽得裏頭兩道聲音在吵。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小賤人!當初你是不是故意灌醉了我,給我下了藥!”
“沒有,我真的沒有。是你自己心思不純,見我好看就動手動腳的……”
“定是你勾引我在先!”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反正都是要死的。我還說我瞎了眼呢?竟然選中你這麼個貨色。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這杯子倒了都不知道伸手攙一下……”
吵一陣後,就聽得裏頭又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季沉舟:……
兩個侍衛:……
“他們一直如此?”季沉舟很詫異的問。
兩侍衛輕點頭。
“前頭幾日還算平靜,越往後,就吵得越凶,後來直接打起來了。摔桌子、砸東西那都是常有的事。”
嘖~
季舒禮……好一個風光霽月的翩翩君子,現在都打起女人來了?
季沉舟眼帶譏諷的示意侍衛把門打開。
那厚重的院門發出“嘎吱”一聲響
門一開,季沉舟就看到了裏麵。
隻見季舒禮正揪著翠柳的長發,翠柳反手掐著季舒禮的手臂。
兩人皆是披頭散發,衣衫淩亂,顯然剛才打得很激烈。
“咳!”
見是季沉舟,季舒禮立馬鬆開翠柳,整理起自己的衣著打扮,“大哥回來了。”
“嗯,聽聞你病了,我來瞧瞧(看看熱鬧)。”
季沉舟瞅著季舒禮那明顯消瘦憔悴的模樣,隻覺得自己心情都舒坦不少。
“……有勞大哥關懷。”
季舒禮客套的說著。
相較於往日從容中略帶高傲的姿態,他今日的表情顯然要虛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