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十一點二十分。

蘇晚偽裝成護士,成功混進ICU。

二院的重症監護室每班由兩名醫生和護士組成,每隔兩小時,會對重症病人的各種數據做一次記錄,四小時翻一次身。

不過簡檸屬於危重病人,查看時間會相對密集,但不出意外的話,這點時間足夠了。

蘇晚通過監控,按照他們的行為習慣,推測十一點半到十二點這段時間內施針,最有可能避開他們的耳目。

而且監護室呈L型,簡檸的床位正好在拐角,並不能被一眼覆蓋。

簡檸還處於深度昏迷中,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管子。

看到她這副模樣,蘇晚鼻頭發酸,可又不得不忍下,立時摘下她的氧氣罩,喂了她一粒黃豆大的藥丸。

藥丸化在口中。

十七根針,轉眼送進簡檸頭、麵、胸等各個穴位。

藥是南宗特有的藥,針是南宗獨門的針,看似平平無奇,實際已是南宗的不傳之術。

針需要留置至少十分鍾,意味著十分鍾內,值班醫護不能靠近。

有糖糖做幹擾,監控上的畫麵停留在十分鍾之前。

蘇晚分析儀器上的各種指標,這時,耳機裏傳來糖糖的聲音。

“蘇姐小心!你爸往那裏過去了!”

蘇晚目光一冷。

很顯然,不會這麼巧。

她應該被一個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的勢力盯上,看來進重症監護室的事,已被捅到了蘇偉民那裏。

糖糖都為她捏了把汗,“你別急,江辭在外麵接應,我讓他攔住你爸!”

蘇晚有些意外。

她並沒有讓人接應,江辭卻還是來了。

那個男人,該怎麼說他好呢?

住院部二樓。

蘇偉民一路吵嚷著走進一樓大廳,“你們這些保安, 有人都混到重症監護室了!搞出人命你們才會重視嗎?”

保安們麵麵相覷,表示不敢置信,“什麼意思?”

“我說我女兒蘇晚,混進監護室裏不知道想幹什麼,你們就這麼保護病人的?”

這一嗓子喊出來,保安們哪敢大意,立刻聯係保安部門查看監控。

引起保安重視隻是第一步,簡東那個炮筒還在監護室外等簡檸蘇醒,如果把這事告訴簡東,兩個人一起鬧騰,蘇晚肯定跑不了!

蘇晚沒有行醫資格,更何況她還敢偷進ICU鬧事?

不管簡檸出什麼事,她都要坐牢!

到時,父親的遺物可就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蘇偉民剛要進電梯,有人從後拎住他的衣領,出聲冰冷。

“蘇先生不是說蘇小姐想鬧事麼,怎麼著也要留下來,等保安調查清楚,您說是嗎?”

“你是?”

“我姓江。”江辭麵上雲淡風輕,手上可沒放鬆半點,正聲警告:“造謠是犯法的,誰告訴你蘇晚去了監護室?”

“這你管不著!”蘇偉民打開江辭的手,對一名保安說道:“你快點派人去看,萬一出事,你們也難辭其咎!”

保安部門收到消息後,已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ICU值班醫生。

接電話的是一名姓李的護士,二十來歲,長得嬌俏可愛。

聽說有人偷摸著進了監護室,李護士笑得嘴都合不攏,“怎麼可能呢,監護室說進就進?那人是個傻子吧?”

“他說是一個叫蘇晚的,是病人簡……簡檸的朋友,你再看看。”

“你報警得了,那八成是個瘋子……”

聲音傳到蘇晚耳中,心髒都緊了緊。

隻要有人過來查看,她會立刻穿幫!

偏偏施針過程中不能打斷,否則會前功盡棄!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李護士不耐煩,放下電話朝簡檸的病床這邊走來。

蘇晚躲在病床下。

針還在簡檸臉上、頭上,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