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開我……”她趁著所有人喝酒劃拳的時候,輕輕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喊道。
她的氣息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噴灑在他的耳側,顧雲之還是第一次內心猶如被雷擊中,翻滾過一瞬溫熱的酥麻。
“季南荷,你在服藥期間,瘋了嗎?你喝酒。”
即使他的臉色隱藏在這光怪陸離的昏暗之中,可他的語氣仍難掩一股子慍色。
季南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還端著那杯一口不動的威士忌,燈光下暗紅色液體正搖曳著些許危險的光澤。
他誤會了,可她並不想解釋反駁。
“顧醫生,越界了吧,現在我們好像不是在醫院,還是說,顧醫生對待每一個病人,都是如此負責。”她甚至故意加重了“每一個”這三個字,字字句句間,聽起來莫名陰陽怪氣。
季南荷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無名火,也許是不想在尷尬的時候遇見尷尬的人,也許是還在記恨昨日的鬧劇,可做錯的從來都不是他,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季南荷,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你……你等我回來……”
話未說完,他忽然像是一隻蹲守獵物已久的獵豹,長腿一伸忽然從卡座站了起來,快步朝著舞池中央快步走去。
季南荷原本剛發完無名火,此刻卻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正發懵呢,一旁剛才餘光偷摸看了半天好戲的喬山,忽然迂回著湊了過來。
嚇得季南荷手中的杯子,一個沒拿穩,連著酒一起摔在了地上。
“南荷,你就別生顧老師的氣了,昨天他也是氣得不行,罰那小子跪祠堂跪了一整天。再說了,顧老師平日裏對我們可凶了,怎麼會輕饒這種輕視生命的行為……不過……”
喬山欲言又止。
季南荷做出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吃過晚飯之後,顧老師寫論文一個沒看住,讓那小子給跑了,還是被我發現跑來這裏鬼混,這不,顧老師這才來逮人的。”
說著,兩個人朝著舞池中央看去。
一群男女正用盡全力地扭動著身軀,放肆揮灑著全身的熱血,唯有中央一個突出而又顯眼的高大身影,胳膊下正夾著一個頭發淩亂的不良少年,穿過人群,朝著舞池外走去。
季南荷也是驚呆了,隱約間,她竟看到了有幾隻不安分的手剛要撫上他的手臂,都被他一一躲閃開了。
即使光線昏暗,可她還是能感受到他那冰冷到穀底的臉色,一臉生人勿近的煞氣。
講真她從未見過如此的他,即使是第一次相見,她也明白他隻是嚇唬人,並沒想要真做些什麼。
不自覺,她竟開始有些為他懷裏那個臭小子暗自捏了把汗。
走出舞池,他胳膊下那小子還在掙紮,卻礙於力量懸殊,幾下子便被製住,半分動彈不得。
“放開我,快放開我,顧雲之!你就是仗著爸看中你,不然就憑你也配打我!”小夥子雖說身體動不了,可嘴卻一刻都沒閑著,用他那僅存的幾句漢語髒話罵了個遍。
“閉上你的嘴,顧柏銘,你要慶幸你是我爸的親兒子,不然的話你爬都爬不到這裏。”
一嘴巴子手動閉麥。
季南荷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笑出了聲來。
見他注意到了自己,才連忙收起了笑意,低頭暗暗掐著自己的大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