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國西南遭受的物種入侵正在呈現愈演愈烈的趨勢,請各位市民在看到奴霧菌後立刻遠離上報,今日我市發生多起感染者惡行傷人事件.....”
深夜,高鐵站。
他擠過擁擠的人群,在各種物體的碰撞中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林一給自己戴上耳機並把音量提高,期待著狂躁的搖滾樂能蓋過這車廂裏嘈雜的哭聲、喊聲、咳嗽聲和叫罵聲。
他趕了一個多小時的車。
窗外月台是快速奔跑的乘客,銀灰色行李箱賣力的輪子正在顛簸中上下翻飛,緊張的工作人員正在賣力的勸說乘客就近上車,滿頭大汗。
站台左右是列隊全副武裝的武警。
他們手裏緊攥著黑黝黝的95-1自動步槍貼在胸口,大致分成兩種,一種是站在哨點警戒的,一種是成雙人隊列巡邏的…
林一想起了哥哥,於是他警覺的克製住了。
林一今年25歲,一米七九的個頭不高不矮,樣貌談不上英俊,就是那種中不溜混不吝的感覺。大抵是林一同學打小知道自己就是那種平凡到底的類型,他的學習倒意外的好,上完大學本意是考研亦或留學讀研,奈何生不逢時,一種新型物種入侵已經影響到了世界經濟,於是他果斷放棄了讀研副本,同絕大多數人一樣開啟了社畜時間線,可到今天經濟災難先於生態災難發生了—他失業了。
“江北市新發現奴霧菌成株1170顆,現已完成清除滅殺工作,請市民務必遠離避免感染…”
林一手機上又彈出消息,那是一條地圖鏈接,標注著已經發現的奴霧菌坐標,此刻這種鮮紅色的蘑菇已經長的到處都是了,發現一個就把該區域幾米範圍從頭到尾燒一遍,然後蓋上生石灰“封印”。
這已經是標準意義上的掩耳盜鈴了,當成株出現的時候,菌絲早已綿延了幾百米並且還在持續生長。早期時候曾經做過清除綠化帶填生石灰隔離菌絲的舉措,直到一些居民早上起來發現,十八樓的廁所裏,鮮紅色的奴霧菌菇正在馬桶邊“微笑”……這玩意兒有縫便長,有水即活,因此這個行動本身隻是在延緩奴霧菌向大氣釋放孢子的速度。
奴霧菌感染對於人類來說是危險的,盡管體溫對於孢子來說簡直是岩漿地獄,但奴霧菌卻能引發劇烈的呼吸道過敏,免疫係統會玩了命錘你肺管子,胃袋子,腦漿子,屁…這個就不說了,領會精神即可。隨後就是:嘔吐,噴射,發燒,多器官衰竭,皮膚發白……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很容易引發恐慌的現象:死人睜眼,屍體長花,火化爐裏的吼叫,甚至於死人複活等。
一開始認為最多是神經係統出了什麼怪病,直到最近越來越多的傳出感染者傷人的消息。
“目前能得到的證據表明,這些植物還在經曆極其迅速的變異,目前我國西南部流行的異種正在呈現弱毒性…”
“大家好,我是哢哢,三月十四日首次證實的‘逝者複活’的事情大家想必都知道了吧?那麼今天我們就來了解一下……”
“九月十一日,最高人民法院受理了一起惡行正當防衛案件並公開審理,也是奴霧菌物種入侵以來首起…該案件或將成為感染者襲擊事件的法理依據。”
當然也有好玩的,一位非著名人才曾采摘了奴霧菌做菜,據說味道不錯…反正生前是這麼說就是了……
刷著手機,又看到了“死者複活”的新聞,這次更離譜了,幹脆說喪屍來了,見人就咬。畫麵是不知道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在一棟建築前人群蜂擁的向外奔跑,跌倒踩踏者不計其數,鏡頭晃的像帕金森……標題令人震驚:《奴霧菌孢子患者死而複生,這難道是喪屍?》
“力河已經遭了,我們這裏到處都是紅蘑菇,隻剩下誌願者和部隊上的人留守,大部分人都到縣裏避難了,掀開土下麵都是密密麻麻的白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