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難的人多是消極的,這一點在好漢的隊伍裏就十分明顯,總是沉默不語的做著自己的事,偶爾的交談也是輕微的,然後小心的打量著周圍環境和同行……一種完全透明的枷鎖在不知覺中早就被解開了,這裏沒有規矩,說話做事全憑良心,因此人更加小心翼翼。
這就是末日環境,無約束無責任的環境會讓巨嬰們在一秒鍾內學會尊重和包容,並且瞬間善解人意起來……在之前的幾天的行程中,好漢團隊的氛圍一直處於死氣沉沉和鬱鬱寡歡中難以消解,幾乎沒人說話也沒人組織相互了解,興許是安縣避難所見到的場景十分驚駭,又或者路上死掉的同行十分草率和費解,這種默契的百無聊賴實在是達到了窒息的程度。
這一切在林凡小隊的到來後就出現了逆轉,好漢發現,似乎有了希望。
“你收拾一下,咱們繞著周圍轉一轉巡邏。”林凡是一刻都不願意停下來。
這句話是對著好漢說的,他問:“怎麼去?腿著?”
因為兩輛車的電瓶已經拆卸下來,噴酒精消毒用保鮮膜覆蓋裝進了鹽筒裏,這個方法還是從安縣避難所裏帶出來的,現在要是再想著裝回去十分麻煩,但是林凡有辦法————他總有辦法,在他檢查別墅的時候就發現了散步車。
也就是兩人一起騎的自行車……
兩名大漢於是攜帶著槍械武器,在眾目睽睽之下蹬起了散步車,向著莊園的一段騎過去……林凡想趁著天亮再好好巡視一下莊園的情況,於是他的方向是地圖上的遊客服務中心,那是度假村的建築物最密集的地方,距離眾人所停的別墅大概有四五裏的路程。
林一看著花襯衫。
“你是……被俘的?”林一虛著眼。
郭俊看了他一眼,“他是你哥?”
林一看了一眼他的腹部傷口:“他幹的?”
“鴕鳥幹的。”花襯衫低下頭:“你哥救了我,我謝謝他。”
他就喜歡救人。
“你的同夥呢?”
“死了,幾乎。”郭俊的表情木然,客觀的說他受的傷比林一要重,這還隻是一個碰麵就幾乎團滅了幾個人,而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呢?他們如何對付這些凶殘的喪屍特異種,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的低著頭。
他似乎喜歡上了安靜,總之同林一第一次見到他時要安靜許多了。
林一微微歎了口氣,就見到趙懿走了過來招呼他換藥,好漢他們從安縣避難所撤離時所乘坐的車輛就是這輛中巴車,它在接走好漢等人之前似乎曾經作為戰場救護車使用,因此存放在車上的醫療用品十分豐厚,甚至還有一個大的氧氣瓶放在車尾……這些工具也讓趙懿可以得心應手的可以給兩名傷員治療,絕大部分的藥品工具都是處理外傷的。
他胸口的傷口隻要注意避免感染就好,但是左手急不得,傷筋動骨一百天,眼下也隻能慢慢等待康複。兩人走到客廳的空房間,然後慢慢解開胸口的紗布,愈合血痂的一部分已經粘連在了紗布上,所有林一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小心翼翼,但是偶爾的撕裂還是讓他疼的有點呲牙,直到他完全解開了紗布,趙懿小心的開始換藥……林一能看到紫色的縫合線將傷口處理的很好,傷口愈合的情況也比上一次要快上很多。
“奇怪……”趙懿有些困惑。
“怎麼了?”林一問。
“你的傷口愈合的很快……”她仔細打量著傷口:“這些傷愈組織已經開始生長出肉芽……這麼深的傷口應該是七八天才能達到的程度。”
林一愣了一下,因為在隔離中心的時候好像來拆線的醫生也是這麼說的,甚至由於愈合的很好,拆線的時候還用了溫鹽水鬆弛了傷愈血痂……
“我沒受過那麼重的傷……所以不太知道。”林一不知道怎麼解釋,受傷之後陷入昏迷也許就是這種快愈現象的副作用,不過某種意義上是個好消息。
“你好像瘦了很多。”趙懿這麼說的時候正在重新包紮,預計再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
“餓的。”林一言簡意賅,此刻正試著活動左臂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林凡不眠不休的忙活讓他多少有點不自在,如果不是自己受傷那他這次巡邏肯定是帶上自己,雖然是親哥,任他這麼累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沒有人是先天任你使喚的,不止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