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冥該死。
但卻不能死。
他掌握著東陵國一半的生殺大權。
他若是死了,沒有人能牽製太子,局勢在不受控製,到時候皇帝若出個什麼意外,那邊境定會受到影響。
周邊的國家,各個狼子野心,到時趁亂發兵,那麼她將是東陵國的罪人。
她不能為了私人恩怨,將天下人置於危險境地。
起碼現在,軒轅冥不能死。
所以當初雲芊告訴她,軒轅冥被救走的時候,她沒有阻止……
憐兒看沈楓景從裏麵出來,麵色似乎有點不太好看。
就連她和沈楓景打聲招呼,他也隻是不冷不熱的點頭,然後徑直的走了。
“小姐,二公子怎麼了?”
憐兒雖然是沈青妍丫鬟,但因為前幾個月兩個人在尋找沈青妍路上的相處,多少還是有點了解沈楓景的為人。
他是個很穩重的人。不會輕易發脾氣。除非有人真的惹他生氣了。
沈青妍看了沈楓景離開的背影,笑著說,“不用管他,他本來就這樣。”
因為現在沈青妍身份不便,和憐兒小敘一番後,就讓雲芊送憐兒回太傅府了。
她約沈楓景在這裏,也有點私心,因為今天,池宴也在這裏。
她太久沒見池宴了。
她很想他。
是夜。
蒼梧客棧後院的天字號房,顧雲歸不知道和池宴說了什麼,兩個人發生了爭執,最終不歡而散。
顧雲歸見他油鹽不進,氣的把桌上的酒全部掀翻,臨走時,還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心中的怒氣,漸漸的快速擴展。隔著門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池宴,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沈青妍就躲在窗外,看著池宴撿起地上的酒壇,一口接著一口對著嘴灌下去,似乎想通過酒精來麻醉自己。
可是越喝越清醒,他抱著酒壇就在桌下靠著,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沒有半點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對月獨飲,連天邊都那一輪明月,都在嘲笑他的孤獨和狼狽。
沈青妍胸口疼的痙攣,不知何時,她也早已淚流滿麵。
她擦了擦淚,轉身的時候,手腕被一股外力一拽。緊接著就被人緊緊的囚禁在他厚實的臂彎之中。
他抱著她,就像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
不肯鬆開。
男人身上獨有的氣息混合著酒香,讓沈青妍一瞬間知道對方的身份。
她沒推開,任由他抱著。享受這片刻的溫柔。
池宴,要是我沒那麼髒就好了。
要是我沒失憶就好了。
我也是第一次那麼的喜歡一個人,可我什麼都守不住……
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她心口雀躍的歡呼,沉重的自卑感和愧疚成了束縛她自己的繭,那些曾經不屑一顧的三綱五常,現在都化為一把鋒利的刀,在她胸口劃了一次又一次。
疼的她麵目全非。
她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吸了吸鼻子,她還沒開口,他卻先說了。
“妍妍,我們隱居好不好。”
他的嗓音溫柔低啞,卻還是能聽出他盡力克製的崩潰。
聽他一說,沈青妍的眸子都亮了。
隱居?
他們還有以後嗎?
即便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憑什麼,
池宴憑什麼要接受她這樣的人。
她不配啊!
配不上這樣的男子!
不該的,她的錯,不該讓他買單!
“池宴……我……”沈青妍拒絕的話還來不及說什麼,池宴卻將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那些拒絕的話,他一點也不想聽。
他太了解她了。
一個眼神,便知道。
他抱著沈青妍,卑微到了極致,“我不在乎你和他發生的事情,但若因為他的存在令你如此痛苦的話,那他,不能留了!”
這是池宴第一次
第一次,動了殺心。
對軒轅冥動了殺心。
他雖然喝了酒,卻是清醒的,眸光暗藏著的殺氣那樣濃烈,“他負了你,讓你那麼痛苦,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