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一世我第一次進宮,馬車沿著宮道駛進,我的心不知為何也提了起來。
西域美人,鍾離珩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為何我上一世不記得鍾離珩進獻了什麼美人。
風鈴搖晃,我忍不住掀開車窗簾子:“是駝鈴?”
“是,這麼看,確實是個西域美人了。”鍾離毓謹接著道。
“你是何時知道這些的?”我放下車簾回頭問道。
這些日子明明鍾離毓謹和我在一起,都在城外采茶生活,為何他對京都城裏的事情這麼清楚。
“我的人在城裏打探這些事已經是家常習慣了。”鍾離毓謹說道:“若我們不提前知己知彼,一旦真有什麼是衝著我們來的,那時就太被動了。”
鍾離毓謹好像看出我在想什麼,我也隻能點了點頭。
在京都城裏,我本就沒什麼勢力和親信,做到鍾離毓謹這般哪有那麼容易。
“慢慢來。”鍾離毓謹看著我,像是對我說,也像是說自己。
馬車在宮門一側停下來,我們下了馬車,看到不遠處璟王妃已經站在馬車前等著我們了。
雙手合放,抬頭挺胸,發髻上的步搖自然地垂落著,宮燈映在她白皙的臉上,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母親,”鍾離毓謹從我身後走上前,到璟王妃的麵前行禮道:“方才尹大小姐說自己有些不適,兒子帶她去行個方便。”
璟王妃眉毛未蹙:“你一個男兒家,怎好帶清秋去?”
“她初入皇宮,路不熟,兒子帶她去。”說罷,便拽著我往另一頭走去了。
“你要帶我去哪?”待走出一段距離,我才問道。
“膳房。”鍾離毓謹帶著我邊小跑邊道。
我抬頭望向他的側臉:“為何是廚房?你餓了?”
鍾離毓謹說是去膳房,但是我看著並非去膳房的路,路越走越偏僻,越走人煙稀少,宮燈的光也暗了許多。
正說著,鍾離毓謹便在一處草叢後蹲下了身:“快蹲下,別出聲。”
“這裏好髒啊!”我捏著鼻子道。
我不情願地蹲下身,抬頭望去這裏是膳房的後麵,膳房與宮牆之間有一塊荒廢的空地,野草長得已經有人頭高了。因為膳房隻有門口和屋子裏麵點了燭火,所以照到這片草地的也隻有些許微光。
鍾離毓謹坐在野草堆裏,整個人埋在草的下麵。
“你是怎麼知道這裏的?”我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兒時在宮裏同暉榮玩捉迷藏,偶然發現的。”鍾離毓謹也將聲音壓低,小聲同我道,眼睛卻看向遠處。
“那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腳步聲。
鍾離毓謹趕忙豎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說話。我點了點頭,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時候萬一出聲被抓到了,可能就是萬劫不複了。
“尹小姐,有何吩咐?”一宮人問道。
是尹宛然!我睜大了眼睛看著鍾離毓謹,鍾離毓謹向我點了點頭。
“這個是共良宵,你把這藥放進任媛媛和鍾離毓謹的飯裏。這是給你的賞銀,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話音落下,空中拋出了一道銀色的光。
月光映在尹宛然絕美的臉上,紅唇勾起,滿臉的得意。
等了許久,膳房外安靜下來,周身蚊子在飛咬,我甚至不敢伸手驅趕,避免發出聲響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