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幽幽的荷花香飄進正廳,沁人心脾。
魏鈺涵緩緩步入廳中,看了眼尹穆海和我,眸裏沒有任何情緒,斂了斂衣裙,在側邊的座位上坐下。
漫不經心地問道:“老爺找我來,所為何事啊?”
魏鈺涵抬起眼眸,看向尹穆海,眼底有一絲不可察覺的厭惡,不是對我的那種厭惡,而是失望後的厭惡,不再對眼前的這個人抱有期待和情感。
那日我帶著羅雲儀回來,魏鈺涵滿臉的驚慌和彷徨,不願相信自己的枕邊人就這樣背叛了自己。
直到魏鈺涵的第二巴掌還打下去,卻被尹穆海拉住手的一瞬覺,魏鈺涵眼睛裏裝滿了不可置信。
我看著魏鈺涵的臉變成灰色,然後一點一點失去往日的神采。
現在的魏鈺涵,坐在椅子上,沒了當家主母的風範,好像一切與她無關。
“你可認得這個?”
尹穆海說著,將放著紅花的碟子扔在魏鈺涵旁邊的小桌子上。
魏鈺涵看了一眼碟子上的東西,渾不在意道:“認得,紅花。”
魏鈺涵說完,抬起眼,不耐煩道:“老爺喊我來就為這個?”
尹穆海沒有回答魏鈺涵的問題,睨了她一眼道:“此物今日出現在了羅姨娘的吃食裏,就是你的好女兒端來的。”
魏鈺涵眉頭擰起,看向尹宛然。
“母親,我沒有。”尹宛然說著,但是眼神閃躲,聲音裏有些膽怯。
魏鈺涵看了坐在對麵的我一眼,眼神複雜。
“老爺也聽到了,宛然說了,不是她做的。”魏鈺涵冷冷道。
“整個府上隻有你房裏有紅花,我來之前也查過了,近半年也隻有你院裏買過紅花,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尹穆海逐漸有些失去耐心,語氣中滿是不悅。
“我又不是不曾生育過,”魏鈺涵說著,餘光掃了我一眼:“想害她肚子裏的孩子,辦法多得是,何必用這麼笨的方法?”
“是啊,所以你用了杏仁薏米露啊!”尹穆海將手臂平放在桌邊,緩緩道:“薏米加上紅花,你是恨毒了她呀!”
魏鈺涵聽見薏米,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尹宛然。
“我不懂啊,母親,我見廚房有,便端去了。”尹宛然說著,攤下身子跪坐在了魏鈺涵的腳邊:“我隻是想著,父親這麼久沒來看過您,想讓您和父親重修舊好罷了!”
尹宛然說完,哭出了聲音。
魏鈺涵的眼眶也紅了紅,與自己的丈夫一個月未見,再見時居然是這番景象,不免令人心寒。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我:“是你吧?”
我亦看著魏鈺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尹穆海順著魏鈺涵的目光,看向我了,眸子裏堆積起了猜忌。
“宛然隻是好心辦了錯事,她既然說了她沒有,那便是沒有。”魏鈺涵將尹宛然扶起來,帶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杏仁薏米露隻是無意之失,紅花便定是有人栽贓嫁禍了。”
我看著魏鈺涵的眼睛,久久才道:“母親到底想做幾次?”
“什麼?”魏鈺涵微微偏頭,疑問道。
我緩緩開口:“多少次?母親究竟要多少次將妹妹犯下的事情推到我的頭上?”
我轉過頭,輕輕把玩著身側茶盞的蓋子,接著道:“上一次在禦前鬧得還不夠嗎?這次要用父親親生的骨肉來做局,是不是太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