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用完,芩枝才帶著三張紙跑回來。
“小姐,我去城裏的香料鋪子都問過了,這三張單子是他們給寫的,說大概是這些配料。”
我看著芩枝頭上細密的汗珠,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何必跑的這麼著急呢。”
“嘿嘿,想著小姐著急要,我便快點兒跑。”芩枝的眼睛亮了亮,衝我呲牙笑了笑。
“去給你姐姐拿碗糖水來。”我向芩朵道。
“好。”
我接過芩枝手裏的三張紙,三張單子上的配料有些出入,但是差不離,記得名字映入眼簾:大茴香、小茴香和桂皮。
“這裏麵混了有孕之人不能沾染的東西,所以...這張單子和剩下的香料,要交給父親。”我將單子對著,和香料放在一起,抬頭看向芩朵。
“奴婢這就去辦。”芩朵將糖水遞給芩枝,拿起清單和香料便離開了恩苑。
“小姐,你不覺得姨娘的房間,味道很奇怪嗎?”芩枝一邊喝著碗裏的糖水,一邊微微皺眉小聲同我道。
“怎麼?”
“姨娘害喜,按照方才劉婆婆說的,飲食清淡也沒吃些啥,但是嘔吐物的味道不像是飲食清淡的,反倒極酸。”
我聽著,忍不住也皺了皺眉:“這你都聞得出來?”
芩枝好像沒聽我說話,接著道:“不僅如此,房間裏根本就沒有香薰的味道。”
“嗯?”我疑惑道。
“是的了,這個熏香味道很特別,但是近期都不曾點過。”芩枝說完,又喝了一口糖水。
“多近期?”我追問道,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嗯...”芩枝思慮了一陣:“那房間不見一絲香薰氣味,至少五日沒點過了。”
“每日沒點過,姨娘還吐得這麼厲害?”我也忍不住疑心起來:“你說的,可當真?”
芩枝放下勺子,嚴肅地看著我:“自然當真,我今日還特意問過香料鋪子的掌櫃的,他們也說,這麼重的熏香,要想屋子裏味道散盡,至少也要六日。”
“那就奇怪了,飲食清淡,近五六日也沒點過那香,為何還會吐得這麼厲害。”
“嗯...”芩枝搖了搖頭:“不清淡,她那嘔吐的東西味道不對。”
我忍不住嫌棄:“你正吃著東西呢,談論那些做什麼,好好吃,你說的我記下了。”
芩枝這才停下來,認認真真地吃起糖水來。
我心下疑慮,還沒等我思慮完,芩朵便從外麵跑了回來:“小姐,老爺拿著香薰便去了夫人房裏。”
“嗯。”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就算房間裏沒點熏香,但是熏香確實是魏鈺涵送去的,這件事情,就到這裏吧,不要再深究了。
我想著,起身回了房間。
午睡後,我沒離開房間,跪坐在榻上,趴在窗棱上看著院子裏。
心下慌亂的時候,看看院子裏的樹影便能平靜許多。
“小姐,吉媽媽剛才來傳話,說皇後病了,傳各位夫人太太輪流入宮侍疾。”芩枝跑到窗口,衝我道。
“侍疾便侍疾,來傳話做什麼?”我歪了歪頭,換了個姿勢趴著。
“吉媽媽說夫人病了,讓你代夫人進宮。”
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可真是我的好母親。
我轉念一想,事情好像不太對,各位夫人太太進宮給皇後侍疾,本是個好機會可以立功勞,給相府長臉的大好機會,魏鈺涵怎麼可能給我,不怕我搞砸,丟了相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