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用完午飯,張嘉逸將我送上了回相府的馬車。
“此去路途艱險,你要小心。”
我心下明白,她說的是我要走上的這條路,無論是尹家,還是鍾離毓瑾,都是道阻且長。
“放心。”我將她的雙手握在手中,眼裏滿是不舍,手上微微用力。
馬車是鍾離玨安排好的,車內還算寬敞,我從袖口裏拿出張嘉逸的那封和離書,一不小心又濕了眼眶。
馬車平穩,但是我卻不知何時起陷入了一陣暈眩,眼前逐漸模糊,腦袋裏好像裂了一個縫一樣,陣陣的疼痛往腦子裏鑽。
待我醒來的時,手腕和腳腕上傳來了刺痛感。
“你醒了?”
我迎著光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這是一個荒廢的寺廟,尹宛然坐在我對麵的大石頭上,手裏拿著那封和離書。
尹宛然的嘴角噙著笑意,挑釁地看著我,將手裏的和離書緩緩撕碎。
我沒說話,直直地看著她。
“真是厲害啊,長姐。”尹宛然說長姐兩個字的時候,挑了挑眉毛,向前探了探身子:“就算嫁了人,還是有手段勾引到鍾離玨。”
我看了看尹宛然,許久不見,她好似不如從前閃耀,眉眼處染上了些許的疲倦,但美麗如舊。一襲寶藍色的衣裙,與四周的荒廢顯得格格不入。
尹宛然站起身,將撕碎的和離書揚在了我的頭上,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我今日便是來送你上路的,你可還有什麼話想說?”
我仰起頭,將額邊的碎發甩到一邊:“馬車和車夫都是鍾離玨的人,我現在為什麼會在這兒?”
“哈,”尹宛然冷笑一聲,不屑道:“換個人的事兒,能有多難。”
“鍾離玨身邊,有你的人?”用手肘在荒地上支撐,把自己撐起來依靠在身後的石頭上,緩緩道。
“母親自我小時便為我籌劃,何止鍾離玨,鍾離珩的王府一樣有尹家的人。”說完,尹宛然拔出匕首,刀鋒衝下,朝我高高舉起。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看著刀鋒的寒光,冷眉道:“我才是相府嫡女,本就是你搶去了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你在相府占著本就不該屬於你的一切,不知感激,如今竟還這般恨毒了我,”
“感激?”尹宛然冷冷哼了一聲,嘴角揚了揚:“若你不出現,這些都不會有了,相府不寧,我又遇人不淑,憑什麼你是和離而我是被休棄?”
說罷,尹宛然再次將匕首高高舉起,眼底的寒光比刀鋒更甚:“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我閉上眼睛,慌忙喊道:“你再不出來我就真的死了!”
一聲清脆的“叮”響,匕首落地。
我睜開眼時,躺在地上的還有尹宛然。
“宛然妹妹在我的府裏安插了自己的人,我竟毫不知情,尹相可知情否?”鍾離玨坐在方才尹宛然坐著的那塊石頭上,將雙手放在後麵撐著自己,慵懶道。
尹宛然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慌忙爬起身,跪在鍾離玨的腿邊忙道:“玨哥哥,你聽我解釋,是...是這個賤人害我的!”
“我?”我舉起被綁著的雙手:“我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