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鍾離玨一同邁入正廳，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尹穆海坐在上首位，堂下綁著還在昏迷中的尹宛然。
見鍾離玨入殿，尹穆海趕忙起身向鍾離玨行禮，鍾離玨抬了抬手，“這麼晚了還在府上叨擾，失禮了。”
尹穆海陪笑著將上首位讓給了鍾離玨，自己坐在了一旁。
魏鈺涵看了一眼立在堂下的我，喝了一口手邊的暖茶，悠悠道：“你既然平安無事，你妹妹便也放了吧。”
我沒說話，也沒看魏鈺涵一眼，念及芩朵的死，不由地攥緊了手心，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奪眶，“女兒剛出生時便被抱錯了，宛然妹妹便代替女兒成了父親與母親的女兒，可是...”
我看向坐在一側的魏鈺涵，繼續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嗎？”
魏鈺涵聞言，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袖，眯了眯眼睛，怒喝道：“你是何意？”
鍾離玨滿眼欣賞地揚了揚嘴唇，端起手邊的茶盞，沒有插話。
尹穆海看了一眼魏鈺涵的反應，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去。
“父親難道不覺得，宛然妹妹與舅舅的眉眼，極為相似嗎？”我說完，看向地上昏睡著的尹宛然。
“逆女，你胡說！”魏鈺涵說著，抬起手便向我衝了過來。
我抬手擋住魏鈺涵即將落下的手，反手給了魏鈺涵一耳光。
尹穆海將茶盞推落地上，“夠了，還嫌這家裏不夠亂嗎！”
魏鈺涵捂著臉，愣在了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茶水濺濕了我的鞋尖，我繼續道：“這麼久了，女兒始終不明白，親生女兒就站在眼前，母親為何偏偏更疼愛自己的養女。”
我緩緩歎了一口氣：“我本以為是因為母親待妹妹感情深厚，卻不想，原來是因為宛然妹妹本就是魏家血脈啊。”
魏鈺涵那癱坐在椅子上，不再答話。
尹穆海冷著臉，看向聞鈺涵，“你怎麼不說話了？”
“父親一定記得從前舅舅身邊的那個姓程的歌姬吧？”我瞥了一眼椅子上的魏鈺涵，“女兒找到了從前跟在魏府伺候過舅舅的胡媽媽？”
魏鈺涵的眼色變了變，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父親若想知道真相，咱們傳了那胡媽媽來問問話，便一切了然了。”我垂手立於堂下，冷然道，正想轉頭跟門外傳人，便聽見尹穆海喝了一句：“不必了。”
我回過頭來，微微挑眉，“不傳證人也罷，隻要滴血驗親便是，宛然妹妹好歹也要叫母親一句姑媽，血濃於水，滴血認親自然是驗得出來的。”
想起剛回相府時，魏鈺涵便逼我滴血認親的場景，忍不住笑了笑。
尹穆海見身邊的鍾離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舔了舔嘴唇，猶豫再三才通魏鈺涵吼道：“你還不老實交代！”
廳外一聲驚雷乍響，傾盆大雨驟然落下。
魏鈺涵的眼淚霎時便滑落了下來，麵如死灰，淺淺點頭，“宛然...確實是我哥哥的孩子...”
尹穆海不願將家醜外揚，揚手製止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