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紙還給波洛,便直起身來。
“我的妻子完全沒有必要到這裏來。”他說,“她知道的不會比我多。”
波洛的眼睛微微一亮。
“那自然,那自然。”他說,“不過,我想,無論如何得與伯爵夫人稍微談一下。”
“肯定沒有這個必要。”他說得很堅決。
波洛溫和地向他眨眨眼。
“隻不過是例行公事。”他說,“可是,你也了解,這對案件的處理卻很有必要。”
“隨你的便吧。”
他勉強作了讓步,隨便地行了個外國禮,走出餐車。
波洛伸手拿過來一份護照,上麵記載著伯爵的姓名及其他一些項目。他一頁一頁翻閱下去。了解到陪伴他的是他的妻,教名:愛琳娜·瑪麗亞;娘家姓戈爾登伯格;年齡:二十。不知哪位粗心的辦事員什麼時候把一滴油跡弄在上麵。
“這是份外文護照。”鮑克先生說。“留神,朋友,免得惹事生非。這種人跟謀殺案是沾不上邊的。”
“放心好了,我的老朋友,我辦事精細著呢。例行公事,僅此而已。”
一見安德烈伯爵夫人進來,他就把話刹住了。她怯生生的,煞是動人。
“諸位先生,你們想見我?”
“伯爵夫人閣下,例行公事而已。”波洛殷勤地站了起來,拽著對麵的座位,對她彎了彎腰。“隻是問問昨晚你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動靜。這對弄清案件可能有所幫助。”
“先生,什麼也沒有,我睡著了。”
“比如說,有沒有聽到隔壁包房什麼騷亂聲?那邊住著美國太太神經緊張過一陣子,還按鈴喚列車員。”
“先生,我什麼也沒聽到。你是知道的,我服過安眠藥。”
“啊!我明白過來了。看來我們不必再
接著要傳見的是伯爵夫婦。可是,來的隻有伯爵一人。正眼望去,他無疑是個英俊的人物。身高至少有六英尺,寬寬的肩膀,柔軟的身腰。英國式花呢上裝裁剪得十分合身。要是不看他那長長的小胡子以及顴骨線條的某些特征,當真以為他是個道地的英國人哩。
“我說,先生,”他說,“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呢?”
好極了,好極了。”伯爵輕快地說,“我很了解你們的處境。遺憾的是,我和我的妻子怕不可能對你們有多大的幫助。我們睡著了,對情況一無所知。”
“先生,你對死者可有印象?”
“據我所知,他是個高大的美國人,長著一張非常討厭的臉。吃飯時他總愛坐在那張桌子上。”
波洛點點頭,示意他知道是那張雷切特和麥克昆常坐的桌子。
“是的,是的,先生,你說得對極了。我想問,你可知道他的姓名?”
“要是你想知道他的姓名,”他說,“護照上肯定有的。”
“護照上寫的是雷切特,”波洛說,“可是,先生,那不是真名,他就是凱賽梯,那個轟動美國的拐騙案的凶犯。”
他邊說,邊仔細地觀察伯爵。可是伯爵對這消息竟無動於衷,隻是眼睛略睜大些。
“哦,”他說,“這下可真像大白了,美國可真是個奇特的國家。”
“伯爵閣下,也許你去過美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