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悠旭一行人很是歡樂地享受著社團聚餐的時候,此刻的金陵玄禁城卻籠罩在一份壓抑而沉悶的氛圍之中,無法被解讀的暗流正在暮色中湧動著。
天樞宮幽周居,這是一座位置很尷尬的建築,雖然位處整個玄禁城中央的天樞宮建築群中,卻偏居於整個建築群的狹窄角落之中。
幽周居的大廳內,聚集著一大批衣著華麗的皇族,大家交頭接耳地聊著些什麼。
李睿身著黑色常服站在人群之中,他懷抱雙臂,眉頭緊皺,看著周圍焦急不安的眾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低聲嘲諷道,“幼稚……”他無趣地撫平了衣服上的折痕,卻被一陣騷動吸引了注意。
“什麼意思??難道我連見自己哥哥的權利都沒有??”
說話的是一位紮著馬尾的少女,和在場的所有皇族都不同,她並沒有穿著華麗繁瑣的漢服,而是身穿一襲黑色的軍裝,腰間扶著一把裝飾精美的佩劍。少女橫眉怒目地看著擋在她身前的幾名侍從,“讓開!!”她的眼中閃過凜冽的寒光,“不然我砍了你們!!”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而尷尬起來,雖然侍從依舊固執地擋在那位少女身前,卻顯然有所動搖。就在這個關鍵時候,入口處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掌聲。
身後跟隨著九名少女,一襲龍袍的少年一邊微笑鼓掌,一邊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
“切……”李睿一副厭惡的表情,“討人厭的家夥又來了。”李睿身邊的眾人不禁朝兩側讓開,讓出了一條道路來,李睿卻不為所動,隻是固執地站在原地,一下子被暴露在了少年的麵前。
“陛下聖駕,望莊親王殿下暫且回避。”跟在皇帝身旁的琉璃朝著李睿微微欠身行禮,示意李睿讓開,李睿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琉璃見狀,隻好提高音量,“陛下聖駕,望莊親王殿下暫且回避。”
李睿這才慢慢睜開雙眼,露出一雙湛藍色的雙瞳,他看了看兩側,“幼稚,路這麼寬,不能繞過去嗎??”李睿的目光從琉璃移到少年身上,“而且,自古以來,有叔叔給侄兒讓路的說法嗎??”
“謔,不愧是睿皇叔!!真牛逼!!”站在一旁的玄親王李幼度不禁被李睿小小年紀所展現出的氣魄所折服,“唔!!疼,姐姐,你幹嘛掐我!!”
站在李幼度邊上的正是韓念澤的母親,同時也是李幼度的胞姐——嫻公主李詠絮,“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隨時注意你的言辭,怎麼越大越不像個皇族的樣子??”李詠絮忍不住皺著眉頭低聲斥責起這位和自己年齡相差較大的弟弟來。
皇帝微笑地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還多的這位“叔叔”,隨後一言不發地繞過像柱子一樣矗立在原地不肯挪動一步的李睿,在李睿的身旁,皇帝微笑著拍了拍那小巧的肩膀,隨後徑直朝著不遠處一臉怒氣,手扶佩劍的那位嬌蠻公主走去。
“平陽皇姐還是那麼有氣魄啊!!”
“少廢話小魚子!!你今天要是不讓我見我哥,我李平陽就讓你也在床上躺個三年!!”
站在皇帝身後的珊瑚忍不住大聲斥責到,“放肆!!”
“誰在插嘴!!”被皇帝尊稱為皇姐的那位公主李平陽用更大的聲音將那陣訓斥聲壓了過去,她的目光逐一掃過皇帝身後的那幾位隨從,“我和我堂弟說話,哪有你們這群奴才插嘴的份,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琉璃很是恭敬地朝著那位公主欠了欠身,“昭公主殿下的確是陛下的堂姐,但無論如何,也隻是臣,既然是臣,最基本的尊卑規矩還是要守的吧。不然讓朝野上下知道,隻會惋惜琳親王殿下英年早逝,讓一雙兒女未得到好家教,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琉璃的話無疑是戳到了李平陽的痛處,“區區一個奴才,也敢議論我的父兄!!”她怒吼著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朝著琉璃砍去,“乒”的一聲巨響後,伴隨著一陣強風,那把劍在琉璃頭頂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
“什麼!!”李睿因驚訝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看著手腕上的靈力檢測儀器,幾乎爆表的數值讓他震驚到連話都說不順溜了,“這……這靈力……是契約者!!??”
無論李平陽怎麼用力,那劍刃都無法靠近琉璃分毫,在劍刃所觸及之處,可以看到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膜。琉璃朝著李平陽微微欠了欠身,也就在她行禮的那一刻,佩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深深插入了牆壁之中。
“得罪了殿下。”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李平陽顯然是無計可施了,她憤怒地抿起嘴,努力控製淚水不流出來。
看著李平陽的樣子,皇帝不禁笑了起來,“皇姐真可愛,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變啊!!”
李平陽低下頭,輕聲道,“可惜,你卻已經變得一點兒都不剩了,小魚子……”
皇帝似乎並沒有聽到李平陽的呢喃,他隻是淡淡地微笑著,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究竟在思考些什麼。
“幼稚,我說你到底把我們喊來幹什麼??”李睿率先打破了壓抑沉寂的氣氛,“又不讓我們見李修陽,那把我們喊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