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分鍾,小童子又急匆匆跑了出來,喘著氣道:“師父、師父有請。”
望海轉身退開,向著南蕎道:“主子請。”
南蕎倒是不客氣,率先走進了院子,向著站在院門口的小童子點了點頭。
那小童子隻覺一陣香氣飄過,麵前的姑娘雖是遮著臉,但眼裏是帶著笑意的,看得他瞬間紅了臉,不敢再看,匆匆道:“你們跟我來,師父在後院。”
說罷一溜煙在前頭跑了。
南蕎幾人跟著小童子進了院子,穿過前麵的主屋,這裏處處都彰顯出幾個男人,並且是不太考究的男人居住的氛圍來:雜物堆滿了院子,主屋也是到處都是各種材質的用物,木板、石塊、鐵器、晶玉、布料,應有盡有,簡直就可以開雜貨鋪了。
綰茵和瓊衣幫忙拎著南蕎的裙子,才不至於她被雜物絆倒。
繞過了主屋,來到後院,見後院倒也寬敞,背靠著山林,一家水車唧唧作響,從山上引下來的山泉從水車上汩汩而下。
水車旁坐著一個老者,與望海描述、南蕎想象的一樣,一個穿著褐色布衣,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一個木桌旁,手裏蹭蹭地打磨著什麼,聽見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無涯這老不死的又想要什麼玩意兒?”
無涯是太息尊者的名號,連皇帝都不敢這麼直呼其名。南蕎略知一二,心想這老頭看起來果真來頭不小,起碼能直呼太息尊者的名諱。
望海口吻立馬變得十分恭敬:“大師,這回不是我們老尊者需要什麼,而是我們聖主想拜托您一些事情。”
“聖主?”留石這才手上一頓,側過臉來眯了眯眼,視線在南蕎身上一晃,輕哼一聲又轉回臉去,漫不經心道,“那個老不死的也不知是不是活得太久不耐煩了,也不知從哪弄這麼一個女娃子來攪和這一灘爛魚臭蝦,也不知安的什麼心!白惑這個悶頭悶腦的傻子還盡唯他馬首是瞻,虧我還以為他有幾分靈氣,想收他做弟子呢!看走了眼,以後讓他別來找我了!”
他罵得分外不給麵子的難聽,瓊衣給望海使眼色,望海也隻抿抿嘴,一臉為難。太息宮四人麵麵相覷。
隻聽留石噌噌地磨著什麼,南蕎心想幹等著也不是辦法,便上前看了看,見他正在磨一塊銅片,也不知做來幹什麼。
“您這做什麼呢?”南蕎鼓起勇氣問。
“鏡子啊!傻子都看得出來!”留石十分不客氣。
南蕎恍然,的確是磨銅鏡。說起來,這地方的鏡子還都是銅鏡,雖說還算清楚,但是畢竟銅是棕色的,照出來看不出皮膚的狀態,跟她前世的玻璃鏡子沒法比。她現在歸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前世,畢竟換了個軀殼,大概也回不去了,不是前世是什麼。
等等,玻璃鏡子?
南蕎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提起裙子來,轉身就走了。
其餘人見她走了,不明所以,也隻得跟上。
留石見狀,嗤了一聲:“還算識相。”
然而南蕎並不是離開,她轉回方才經過的正屋裏頭,在那一片雜貨鋪裏翻翻找找。她有印象的,剛才經過的時候隻是瞥了一眼,留下了一抹印象,但是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