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離開皇宮去了梨桃山已經三月有餘,她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去梨桃山住上一段時日,隻因兩月前是她大夫君塵絨的忌日,她每年在那裏一待就是兩三月。
不管他這些年對她多好,她心裏最惦念的還是她的大夫君,盡管那人已經死了九十多年。
她終究還在怪他,怪他脅迫她做了皇後,怪他給她吃了紫丹,多了三百年修為,不能和塵絨生白首死同穴。哪怕他後來給她找了個跟塵絨有七八成相似的尚之濱當三夫君,她也不能釋懷。
皇後走了這幾個月,他這個皇帝就是妥妥的獨守空閨呐,那也不行。養幾個貌美的小倌紓解需求是權貴裏默認的途徑,除了妻子,不能碰別的女人,難道還碰不得男子麼?
沉靈大地上男多女少,多少男子沒有妻子,就算是有妻的男子出於種種原因,夫妻不和睦。有妻男子與別的女子有染會身亡,但是與男子就不會啊,這弱化的詛咒就是這麼精準而殘酷。於是便衍生出了這一行當,名曰——美郎倌。
“父皇!”玉琮飛奔進來,像一團跳動的火焰。
靠在皇帝身上的一男一女麵色驚慌,騰地起身來,挪得離皇帝遠遠的,跪伏在地上,臉也不敢抬。連千裏彰都端正了身姿,斂起方才看著舞倌美姬的那一臉垂涎三尺的表情,端上滿臉的慈愛笑容道:“玉琮回來啦?”
“父皇!”玉琮雙手叉腰,掃了地上男女一眼,凶巴巴道,“這兩個我怎麼沒見過?!您的郎君郎倌還嫌不夠多嗎?!”
“呃……”皇帝麵紅耳赤,被捉奸在場似的,他總不能說,這幾個是下城剛送來的賀禮,他自然要嚐嚐鮮了。
皇帝略顯尷尬道:“朕不是閑得無聊嘛,隨便叫兩個人來作陪罷了。好了,去去去,你們都下去。讓公主陪著朕就行了。”
這丫頭,雖然跟她娘性子差得十萬八千裏,從小也不如玉珥與皇後來得親近,但是這也不影響她管束他這個父皇的心,偏偏他從小疼這個女兒,否則這丫頭也不會被寵得無法無天,再者,他也怕她同皇後去告狀。因為皇後有權處置他後宮中的那些個郎君郎倌。
跪了一地的舞倌美姬連同方才的左右兩人都急匆匆退了下去。
“好了,來,寶貝女兒,過來父皇這邊坐,父皇都一個多月沒見你了,想念得很啊!”千裏彰拍拍身旁的座位,笑得臉上都起花了。
玉琮板著臉坐了過去。
“朕的寶貝女兒好像不開心啊,又是誰惹你了?”
玉琮眉頭一皺:“還不是……哼!”又不想說,咬著牙重重哼了一聲。
千裏彰笑眯眯道:“是不是白惑那小子?”
“你怎麼知道?”玉琮噘著嘴。
“父皇還能不知道。你一回王城,宮也不回,就火急火燎地直奔太息宮去了。”
玉琮柳眉倒豎:“還不是因為那個賤女人!”
千裏彰皺了眉:“你是說太息宮要舉薦的那個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