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留在方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清楚,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傷害到她。若是讓我發現你利用她在密謀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管你是不是康王的兒子,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容澹黑著臉盯了他一會,開口道:“我就是為她而來。”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知曉太息宮從不參與政事,也不參和各國間的紛爭。太息尊者也是每年二月初一到我們悵國來,分發丹藥,從不因為我們是殤族而區別對待。”

白惑眯眼:“所以呢?”

容澹目光冷峻:“我願意告訴你緣由,畢竟,你是她的大夫君。日後,我還得稱你為兄,咱們還得和平相處不是嗎?”

白惑眉梢一抖,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麼?青玖說的沒錯,這小子的確對南蕎心懷不軌,否則那日在南山底下就不會是那副場麵,在太息宮監牢裏也不會向南蕎說這樣的話。

他清楚得很。

隻是沒想到這個殤族的少年膽大自負如斯,他一個殤族,哪裏來的底氣覺得南蕎會接受他?

白惑一聲冷哼。

容澹沒在意白惑的不悅,自顧自說著:“不管你信不信,我從小就夢見她。夢見她在漫天黃沙之中喂我水,讓我來方覺王城找她。你也知道,我們悵國隻有黑色凍原,根本沒有沙漠。我的夢,讓我不得不想,這是不是我前世與她有緣。冥冥中前緣未盡,所以她讓我來找她。”

容澹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少年的清澈與胸無城府,讓白惑看得有些妒忌。可真是稚子無畏,為了一個夢,為了夢中虛無縹緲的人兒,甘願千裏迢迢隻身犯險。

他以前也是如此心無旁騖啊。

太息尊者在魅姬那裏見到他,微笑著問他,是否為了沉靈大地而犧牲奉獻自己。

他義無反顧地點了點頭。

他那時的理想,便是崇高的誌向,護佑大地與蒼生。就算妻子是師尊給安排好的那一個紅晶石中看不清的身軀,他也不覺委屈。

可是現在,他就怕委屈了南蕎。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愛是什麼,可是他卻因為肩上不得不扛著的責任,而幾番置她於不顧,讓她獨自麵對艱難險阻,甚至因為他而受苦。

他也想像這個少年這樣,隻是為了心中的愛,夢中的愛人,千裏奔赴。

“我看著南蕎長大,她從來沒有去過沙漠。”白惑心有不甘,隻得以此堵他的嘴。

容澹苦笑了一下,無奈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這是我的信念,或者說,她就是我的執念。我不會放棄的。哪怕讓我死。”

白惑看著這個倔強稚嫩的少年,沉默了一會,轉身要走。

容澹仍在自言自語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夢裏我向她承諾的,我一定能做到。”

白惑唰地回頭愕然:“你說什麼?!”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湧泉必相報。

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

昭天之眼的預言,一一成真。

莫非容澹是南蕎第四位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