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眠將她的臉摟在胸前,輕輕拍著她的背。

南蕎依舊哭得很是克製,與她曾在白惑麵前哇哇大哭不同,她揪著千裏眠的衣襟,隻是在喉嚨裏發出輕微的啜泣之聲。

千裏眠無聲地歎了口氣。

南蕎緩了一會,抬起臉來,千裏眠已經送上手絹。

她抹了抹臉,深呼一口氣,一改方才的無助,哭紅的眼裏流露出一抹堅毅的光芒:“我要相信白惑,他不會出事的,他現在也肯定用盡一切辦法想同我們取得聯係,我不能自亂陣腳,你說對不對?”

千裏眠伸手去擦她下巴遺留的淚痕,點頭:“對,他不會舍得讓你難過。”

“那個……王爺,郡主,”身後傳來泉升的聲音,“梁將軍請你們去一下船艙。”

南蕎和千裏眠剛走進船艙,南蕎隻覺眼前一花,一個人猛地撲進她懷裏抱住,伴隨著清亮的聲音:“小蕎!”

她看見麵前習將軍的眉心皺成了川字。

“湉湉,你怎麼上來的?!”

沒錯,這人正是飛斛湉。她穿著一身船工的衣服,把臉塗得黝黑,若不是聲音,她都認不出她來了。

她還緊緊抱著南蕎,抬頭一臉憤憤道:“你一去天荒之境就是半個月,我又找不到去那的路!結果聽說你回來啦,還沒見到人呢,又聽我祖父說你要去找失蹤的白境主和穆王君,所以我想同你們一道去!結果祖父說什麼都不讓,我隻好憑自己本事上船來,我跟你一道去!”

習將軍頭大如鬥:“剛才梁莫去底艙慰問,一眼就看見這丫頭了,混在輪工群裏,被工頭罵呢,倒也算能吃苦!要是沒有梁莫發現,你一個飛斛家的千金小姐,混在那堆大老粗男人堆裏,萬一出點什麼事,你祖父不發飆才怪!”

“不要他管!”飛斛湉氣急,將南蕎抱得更緊了,“他隻想逼我嫁人而已!”

習將軍為難:“郡主,你說怎麼辦呢?都已經走了一天了,也不好掉頭回去啊!”

南蕎看看黏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頭,隻好決定:“一道去了再說,到了之後再派船送回來。”

“我……”飛斛湉還想反對,看見南蕎嚴肅的表情,隻得把話咽了回去。

因為綰茵瓊衣不能去,雖然魅姬知道南蕎如今的靈力靈術足以保護自己,但仍然舍不得南蕎吃苦,魅姬還特地派了四個身手不錯的女侍衛跟著她。南蕎因此調了其中兩個去伺候飛斛湉。

南蕎憂思沉重,也沒多少功夫去哄或者斥責飛斛湉。飛斛湉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知道白惑的失蹤對南蕎打擊很大,接下來的一天一夜裏,就陪著她,也不怎麼鬧騰。

出發的第二日深夜,南蕎還在睡覺,門開了。她這兩日睡眠極淺,一點聲響都能醒過來,於是門口當值侍衛的行禮聲響起,她便醒了,坐起來時,千裏眠已經走進來了。

“怎麼了?”南蕎坐起來。

千裏眠坐在她床沿上,將被子拉起來裹住她道:“就快到了,能望見水師船隊大軍,再過一個時辰,應該能靠岸了。”

“真的?!”南蕎一顆心頓時怦怦直跳,那種滿是渴望與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席卷她整個胸膛。

“嗯。”千裏眠點點頭,“已經派信使過去通知,青玖應該在,待會會來接我們的。你多穿點衣服,上島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