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為何要摘了麵皮露出本來麵貌?”容澹想到他們即將去的是千裏瞳治下的軍營,定然有大批的男人朝著她看,他便有些堵悶。

“我是去見素未謀麵的小叔子,總不能給我家阿眠丟臉吧。要是傳聞中美貌不可方物的懿陽郡主長成那樣,千裏眠這臉往哪裏擱。現在這樣,起碼他們知道我是故意塗黑的對不對?”南蕎隨即自嘲笑道,“你別笑話我臭美,也不知道都是誰給我冠了這麼一個‘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這不是給我拉仇恨麼。這種事,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老被人說,總有黑粉嚼你舌根,到頭來一句‘也不過如此’。我什麼事都沒做還得被人評頭論足一番,你說糟心不糟心。”

容澹義正言辭:“可是你名副其實,詆毀你的都瞎了眼。”

小紫蛋也探出花頭來附和:“誰嚼你舌根,我把他們擰成麻花!”

南蕎噗呲一笑,彈了一下小紫蛋的腦袋,包好自己頭巾:“好了,低調,低調,快走吧。”

南蕎和容澹是共乘一匹馬走的。南蕎沒有馬,她也不是趕路,所以在北境一帶要麼走走停停,要麼雇馬車從一個城到另一個城。

這麼多年了,她也有過了四個夫君,麵對男子臉皮也厚了起來。況且,太息尊者身體日漸不堪重負,他明確告知昭天之眼對她的預言,希望她能盡快找到預言中人。而青玖也把白惑對剩餘兩句預言“天涯忽來客,湧泉必相報”的猜想告訴了他們。

若說是容澹和楚翎……容澹暫且不提,這些年不曾遇見,而楚翎這麼多年的確一直追著她跑。他一個同她一個前世而來之人,全然拋棄了“綠帽子”的心理障礙,口口聲聲“隻要她能接受他,名分這種東西算什麼”。

哎,可是白惑不在,她哪裏有心思再接受新人?

這些年,因為悵國康王的繼位,他對方覺的政策不同以往的戰爭掠奪,更多的是合作貿易,因而兩國關係冰山消融,加之容澹與千裏瞳私下裏相識多年,頗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因此,縱然容澹是個殤族,千裏瞳手下的人也是對他畢恭畢敬。

容澹一路打馬,帶著南蕎向著北漠將軍府奔馳而去。

邊關苦寒,自是無法與王城那些雕梁畫棟相提並論。普通人家都是黃土燒製的磚瓦建成。將軍府稍好些,用的山石與紅土瓦。不過南蕎見多了,並不覺得新奇。

兩人到了將軍府門口,容澹的身體還有些僵硬,這麼一路,背後就是朝思暮想的意中人那柔軟身軀,他好幾次都快把持不住。

南蕎已經率先跳下了馬。

門口侍衛認得容澹,早就進去通報了,容澹深呼吸了一番,才下馬來。南蕎也不看他,就看著麵前的將軍府歎息道:“真是難為老十四了,放著王城的富貴不享,在這邊關待了快三十年。他今年好像快兩百歲了吧,哎,已經算是大齡剩男了,難怪皇後總要念叨。”

門內傳來一聲怒斥:“大膽!你是誰?!敢如此看低了我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