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開了門出去,感受了一下周圍,發現沒有村裏人監視,於是放心地走出了院子,又一路走出了村子,來到一條小溪邊,揀了一根枯木頭坐下來,說了聲:“出來吧,不然我走這麼遠幹嘛?”
半晌,從樹上落下一個身影,是容澹。
南蕎轉頭笑:“天天晚上蹲在外頭,你不用睡覺啊?”
容澹走過來站在她身邊,撓撓頭:“我不放心。”
“坐。”南蕎拍拍自己身邊的木頭。
容澹聽話地坐下來。
南蕎從隨身的衣兜裏摸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白乎乎的藥丸伸過去:“張嘴。”
容澹一聲沒問,直接探頭過來,嘴唇碰到她溫熱的掌心,舌頭一舔就吃了。
南蕎眉梢動了動,手在衣服上稍微擦了一下,笑道:“也不問問什麼就吃了,不怕我給你下毒?”
容澹一雙眼鋥亮:“你給我下的毒,我也心甘情願。”
南蕎噗呲一笑無奈道:“我獨家秘方補血益氣的丸子,看你晚上蹲守,白天也不可能去補覺,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你啊,戀愛腦可要不得。幸虧你碰上的是我這麼一個正直善良的好青年,要是碰上某個居心叵測的,把你剖腹拆骨,害你國破家亡,你說你怎麼辦?”
容澹道:“我隻對你這樣而已,再沒別人能入我眼。”
南蕎沉默了一下,直接問出口:“你曾對白惑說,你小時候一直夢到我,還承諾‘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容澹愣了一下,坦率地點點頭。
“所以你是因為夢裏的我於你有恩而想報恩?”
容澹又點點頭,忽然覺得不太對,又趕緊搖搖頭。
南蕎笑了:“到底是不是啊?”
容澹鄭重其事:“那時在街上第一眼見你,的確是因為你長得與我夢中人一樣而心生驚奇,想著夢裏的承諾要報恩。但是後來每見你一次,我發現我就控製不住地想你,想要見你。那時在山穀廢墟裏同你說的話,並不是我一時興起,而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我既不想自己錯過,也不想你為難。所以,你拒絕我之後,我的確是回了悵國一段時間。你也知道六年前我皇祖父駕崩,我父皇登基,我是長子,需要我協助監理朝政,所以我沒再來方覺。我父皇知道我待不住,所以前年開始,容許我外出幾個月。我去年去太息宮找過你,但是……”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南蕎。
南蕎如實道:“什麼時候啊?我怎麼不知道呢。”
“去年五月吧,千裏眠來見的我,他說你不在,他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哦,我的確不在。我每年三月出門,十月回去。但是千裏眠……”南蕎說著就不說了,千裏眠沒同她說起容澹曾來找過她這事,要說他忘記是不可能的。哎,男人之間的競爭小心機,她也懶得計較。
她轉了話題,正色道:“那……你現在真當還想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