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人呢?”劉鏈這時才發現不見方月的身影。方才的侍衛一愣,神色慌張。
那侍衛道:“我……我,她,她方才還在這裏呢。”
方才?這都過了好幾個時辰了,怕是自己一進衙門的二堂,這方月便溜了。
想到那人本就不受約束,性情多變,對於忽然消失來講,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了。
侍衛動靜不小,他還在和劉鏈解釋著方月怎麼忽然消失的,那邊的劉越城便趕了過來。
“怎麼了?”
侍衛道:“方姑娘丟了。”
眼看劉越城就要派人去找,劉鏈便一拍腦袋,似乎恍然大悟般,“哎呦,這是早上與我鬧別扭罷,所以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好讓我擔心憂慮。”
劉越城道:“你把這女子太沒慣的沒有規矩,還未進劉家的門,一有脾氣便搬出這般的姿態。”
確實,一有點脾氣就給他臉色看,劉鏈非常讚同這句話的。他佯裝無奈的笑了笑,一副癡情郎般的搖了搖頭。
“他就喜歡我這般!”忽然從外傳來一道聲音,眾人望過去,便見方月一臉溫柔的站在門前,他換了身衣服,身上丁鈴叮當的首飾去掉,隻紮著兩側蝴蝶髻,身著鵝黃羽衣裙,衣服嬌憨之態,與之前的豔麗全然不同。
劉越城那時隻覺得這人美豔似妖,但今日一看卻覺得更像畫皮鬼。
哪怕臉沒有變,但卻覺得整個人都變了,氣質截然不同,連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
劉鏈也驚了一下,看著麵前的少女,險些沒認出來這是方月。這叫什麼來著?百變女友,你想要的樣子我都有?
要是在前世,劉鏈有可能美滋滋的,但一想到這是個妖魔鬼怪都有的世界,劉鏈隻覺得後背發冷,誰知道懷中美人是人是鬼?是男人還是女人?
方月上前來,眼神也沒給其他人,便雙手掛在劉鏈的脖子上問道:“你還生氣嗎?”
劉鏈看著眾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尷尬的回道:“不氣了,你先起來。”
方月也乖順的放下來,但卻黏在一側目光癡癡。
劉越城見狀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你先帶方姑娘回去休息吧。”
劉鏈趕緊點頭,他拉著方月急匆匆的往外走去,等到了沒人後才鬆開手問道:“你去哪了?”
方月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流蘇,一副乖巧的模樣,“無聊,出去玩了。”
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要是劉鏈沒有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還真就信了。
但此刻劉鏈聞到的不僅還有血腥味兒還帶著一股腐爛的氣味,那氣味是王有芝身上才有的。
劉鏈忽的皺眉問道:“你做了什麼?”
方月還是搖頭。
劉鏈忍不住捏著他的手厲聲道:“那我換個問法,公公今天去殺了誰?見了誰?”
劉鏈此刻覺得方月絕對有事瞞著自己,王有芝是安平王的人,若劉鏈去見了王有芝,那是不是這案子也有這方月的手筆。
方月皺了皺眉,語氣也強硬起來,“殺該殺之人,見該見之人。”
劉鏈冷哼一聲,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要走。
方月心裏有些慌亂,剛剛的表情他不喜歡!劉鏈怎麼能做那樣的表情看著自己?
“我絕不會做對你不利之事!”方月喊道。
劉鏈停頓一下,回頭說道:“那便不要和那王有芝有任何關係,她傷我師姐,屠我河西鎮,手裏的命能染紅半邊天。你要和她有關係,那咱們就不要再合作了。”
方月眸子微閃,道:“好。”
——
申州地處南界,上方一條洪江河貫著龍脈通向西北的雪山,春季迎風而來的溪水便帶著些冷氣,此時石縣驟然冷了下來,劉鏈回屋的時候恰好帶著細雨入門。他周身也帶著冷意,神色淡漠。
方月站在身後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動一下似乎有話要說,但還來不及說什麼,劉鏈已經回身關門。
方月渾身僵住,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屋內人此時疲憊歎息,雙肩塌下靠在紅木桌前,屋外人一聲不吭,滿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