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花樓?”

劉鏈隱在人群裏,眼裏滿是疑惑。

方月此時變回女子的模樣,他傾身貼在劉鏈耳邊說道:“法陣。”

又是法陣,劉鏈從未見過這樣的法陣,按理說法陣皆為假象,但麵前的花樓人來人往,半分做不得假。

但那晚他卻也實實在在的看見了那四口大棺材。

劉鏈想到此處,下意識的就去尋找那扇黑門。

而此刻,那本該有黑門的地方卻變成了花樓的樓梯。

樓梯上還有身著華麗的貴客,此時正搖搖晃晃的踏上二樓。

真是怪了。若是入夜這花樓便會變成倒扣的四口大棺材,那石縣的百姓沒一人發現嗎?

其他人暫且不說,這更夫不可能不知道。

方月此時傳音道:“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四更賊,五更雞。”

三更天!

劉鏈恍然大悟,那日他們是正好趕在三更天來的,而那時陰氣最重,這陣法怕是借助了天力。

而那時圍繞在黑門前的鬼魂,全是被這陣法困住。陣法源源不斷的吸收這些鬼魂的陰氣,借助陰氣形成了那夜他們看見的鬼花樓。

一陰一陽,天生地造。

這花樓便成了一個開合人鬼兩界的機關。

劉鏈眉頭緊鎖,覺得此事越發嚴重,他傳聲道:“難不成鬼界異亂了。”

方月的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他道:“沒有這麼嚴重,但我猜應是有膽子大的鬼差摻和。”

是了,要不然這枉死之人這麼多,怎麼沒有鬼差勾魂。

“哎呦!貴客!”此時花樓裏迎上來一男子,他額麵塗了白粉,表情誇張,在劉鏈麵前故意摔了一腳,隨後頗為滑稽的說道:“原是天仙下凡,驚得我這摔了腳。”

這戲腔一出,便帶著醜角獨有的魅力,劉鏈笑了笑,掏出銀子道:“給爺選個好地方。”

這男子大喜,又是帶了幾分逗趣,帶著劉鏈兩人上了二樓。

二樓應是當地有權或者富貴的人家,所以大多為包廂,裏麵空間很大,且單獨置辦了酒水。

劉鏈一進去便聞到一陣香味,這香味濃鬱,且還帶著絲絲甜味。

劉鏈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麼,他有些玩味的看了看那男子,調笑道:“你們花樓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男子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搖鈴說道:“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您要是有其他事便搖一搖這鈴鐺,到時候小的立馬上來。”

劉鏈點了點頭,男子便行禮告退。

待人走後,劉鏈說道:“這李榮怎麼沒有動靜,不是說要先去找個人,怎麼一去就沒影了。”

方月問道:“可需要我去看看?”

劉鏈搖頭,“暫且不要,這裏到底什麼情況咱們還不清楚,要是你去了出了事情可不好。”

方月聞言一笑,雙手勾著劉鏈的衣角說道:“要我說你就不要管這些事情了,咱們現在出去快活快活。”

沒個正形,劉鏈抓住他胡亂摸的手,輕聲道:“別鬧。”

“我記得你說過在花樓的後院見過王有芝,那時你可發現了什麼。”

方月垂眸,有些莫名的情緒蓋了下去,他收起了剛剛的嬉皮笑臉,看著劉鏈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石碗不是石碗。”劉鏈緩緩道:“當年出宮的是皇上找了個女子假扮,後來我發覺此事,以為石碗許是被藏在宮中,但後來林師爺的一句話點醒了我。他當時無意感歎俊曉生的戲服無人傳下去,我便忽然閃過王有芝的臉。”

“當時在河西鎮時王有芝身上經常穿著一身嫁衣,我便以為慘案是她所為。但今日看來也許不是,因為王有芝穿的並不是嫁衣,而是戲服!而且是女蟒貴妃的戲服。而此戲服正是百花亭的青衣所穿。”

方月問道:“你懷疑王有芝才是石碗?”

劉鏈笑道:“若是之前還算懷疑,但那日豬三身上的血招子裏出現了一張鬼臉,那鬼臉正是死去的假石碗,她在最後同我說,讓我幫幫她。”

“幫幫她,幫幫真正的石碗。”劉鏈皺著眉頭道:“這一切王有芝都在引導著我們走,但如今事情已經解決,真相大白,她為什麼還遲遲不現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