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條偏僻的羊腸小路上。
此時正有兩大一小三個人,不斷向著西南方向快速逃離,其中一人身上還沾有輕微的血漬。
“小姐,我們逃得了嗎?”
一名較為年輕的女子開口詢問道,此時她的後背上還背負著一名孩童。
被呼喚為小姐的女子,頭也沒回道:“盡力,如果後麵沒有追兵了,大概是能逃得掉的,如果逃不掉到時你就帶著騰兒先走。”
年輕女子連忙搖頭,語氣很是悲傷地說道:“那小姐你呢?你怎麼辦?”
年長的女子回頭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輕笑道:“我沒事,別多想,你聽我的指揮行事就好。”
年輕的女子還想要說什麼,直接被打斷,“行了,別老是哭哭啼啼的,前麵就是青山縣的縣城了,過了青山縣沒多遠就到赤水州了。”
年輕女子疑惑地問道:“小姐我們這是準備逃去哪裏?”
較為年長的女子,看了一眼遠處一個青磚砌成的小城門。
緩緩開口道:“我們先去縣城裏休養片刻,然後前往赤水州,再從赤水洲想辦法南下,前往方外。”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年輕女子笑問道:“去方外,你害怕嗎?要知道,大夏最為痛恨的行為之一,就是跟方外有所牽連和勾結。”
年輕女子搖了搖頭,笑了笑輕聲道:“不怕,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要不是因為小姐,可能我早死在十年前的那個冬夜了。”
“其實你不必跟我一起走的,這本就不關你事,在晉家莊好好待著不好嗎?何必呢?現在想要回去也晚了。”
此行三人,正是從晉家莊逃離的李月花,幼子晉騰,還有她的貼身丫鬟杜鵑。
當日李月花打傷忍衛逃離,第一時間便是去尋找晉騰,要帶他離開。
可是剛好丫鬟杜鵑那時也在,雖然送水一事就是李月花以秘術通知杜鵑的,但她真沒想過要帶她冒險逃亡。
畢竟此事沒人知曉,她留在晉家莊,也沒人會難為她。
但是杜鵑以命相逼,沒有辦法,最後便隻能帶著她一起離開。
而此時,杜鵑搖頭道:“我這條命都是小姐給的,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李月花伸出手指點了一下杜鵑額頭,輕笑道:“你這脾氣啊,其實說實話,你一個人我還真不放心,太強,太硬,遲早會給你自己惹出大麻煩。”
杜鵑嘻嘻笑道:“這不是有小姐你嗎,所以我才死皮要臉地纏著你要來,你瞧我多聰明。”
李月花笑著搖了搖頭,“你啊......”
也就這時,二人走到了青山縣城的大門處,二人剛想邁步進去,就被一名巡檢兵士攔住。
隻見他身穿青衣,佩戴紅色的罩甲,頭戴一頂黑色小帽,腰間斜跨一柄製式鐵尺。
他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開口詢問道:“二位看著有些麵生,從何而來?”
李月花二人對視了一眼,杜鵑突然捂著嘴巴就哭了出來。
一臉悲痛地哭喊道:“官爺,我們姐妹二人是從隔壁縣過來的,天災無情,逃過火災,沒能逃過洪水。”
“一家老小十幾口人,死的死,沒的沒,隻剩下我們姐妹二人和外甥幸存了下來,可憐可憐我們吧,讓我們進去討口飯吃。”
巡檢兵士看著二人邋裏邋遢,又帶著一名孩童,看樣子也不像是能做壞事的人。
便歎了口氣道:“行吧,按照以往是不能這樣的,但是你們孤兒寡母也不容易,進去吧,不過記得別亂闖民宅,想要討口飯吃就要奉公守法。”
李月花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施了個萬福,對著巡檢兵士輕聲道謝。
“多謝官爺。”
兵士擺擺手,不再看他們,這年頭,這樣的災民實在見得太多了,如同過江之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