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鬧金鑾殿(下)(2 / 2)

眾大臣心裏暗暗埋怨皇上裝模作樣,蟒袍和飛魚服都能弄錯,裁縫可以活埋了,再說弄錯還弄得這麼合身,你還能再無恥點嗎?

不過朱由校的後一句話讓眾大臣心理稍微平衡了一點:“朱誠,裁縫的兒子頑皮,在玉帶上刻了一圈牢子,你可別介意啊。”

大臣們心想:“讓你嘚瑟,帶這麼不吉利的腰帶出門,看你倒黴不倒黴。”

方從哲一驚,他記起了萬曆皇帝賜給朱誠的金腰帶了,那上麵也刻著一圈“牢”字,恐怕這次和上一次一樣啊,雖然也要讓國誠禁足,但特賜朱誠可以帶著牢房滿街走。唉,早就和眾官說了,朱誠深得龍寵,又非大奸大惡之徒,不要和他為難,瞧,為了他,朱由校又把他爺爺的招數再使一遍。

朱由校道:“賞說完了,該說罰了。首先要申明的是,國誠是神宗顯皇帝特旨赦免一切罪行的義孫,說是對朱誠不能剮、不能斬、不能絞、不能流、不能關、不能打,我處罰他已經是違反了先帝的遺詔。你們要是還不滿意,自己找先帝去。”

“去找先帝,那不是要自殺嗎?自己活得正開心呢,屋裏的幾房小妾還等著自己安慰,死?過個幾百年再說吧。唉,先帝赦免,好大的一塊免死金牌呀。嘖嘖,看樣子這回又抓不住朱誠了。”

朱由校心中暗笑——看到大臣吃癟,他別提有多開心了:“第一條處罰,千戶所的兵由自己招,自己養,朕的精兵和銀子,你想都別想;第二條處罰,禁足四年,不許你亂跑亂動,第三條處罰,流放二……。”

大臣們臉上現出喜色:“流放兩千裏,這罰得可重啊。”

朱由校慢吞吞地接道:“……十裏,去皇莊服勞役,為朕種菜!”

眾臣的鼻子都氣歪了,二十裏,這算什麼流放啊,和踏青有什麼區別?還說什麼服勞役,千戶下麵至少有千名精兵,菜還需要自己種嗎?

他們氣,沒想到國誠更氣,指著眾大臣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應該學習你們,躲得更安全一點。什麼皇上、太後啊,自己的小命最要緊!西華門被東廠番子封住了,我帶領士兵翻牆進去,四十多把刀從下麵對著我們啊。錦衣衛蔣庭以一敵四,身負重傷。李選侍挾持太子和皇子兩人,你們沒看到她的囂張和狠毒,不是我奮不顧身,大明危矣!你們這群人,文化比我高,但你們絕不是鴻學大儒,隻是小人之儒罷了。小人!小人!”

朱誠一甩袍袖,走了。

這可是大不敬啊,要是告上一狀,朱誠可能又要倒黴了。不過眾臣被朱誠連珠炮似的質問轟得有點暈哪,沒有顧得上追究。

方從哲注意到這一點,不過他沒說。因為他知道以朱誠那樣綿密的性格,怎麼可能讓人抓住把柄呢?他完全可以說,去後麵檢查錦衣衛的保衛工作啦,去監視李選侍的餘孽啦等等。

散了早朝,朱由校找到朱誠,問道:“誠哥兒,你生氣了嗎?”

朱誠道:“昨天商議的時候,我還不生氣。但今天看到那些大臣那麼囂張,簡直是在欺負你,不由得火往上撞,所以痛斥了他們一頓。皇上,那些人後來為難了你嗎?”

天啟皇帝道:“誠哥兒,別說你這一通脾氣發得還真好,那些人被你罵了以後,覺得挺沒意思的,訕訕地站著,看樣子還有點不服氣,不過沒敢說出來,我就順勢宣布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