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薛婧彤在屋裏發呆了很久,其實她又何嚐不渴望有自己爸爸的疼愛呢,她想起小學的時候看著同學們一放學就衝向自己的爸爸,分享著這一天的趣事與煩惱,開心了可以和爸爸一起哈哈大笑,難過了可以躲在爸爸溫暖厚實的懷抱裏嚎啕大哭,可是她確實接受不了,她很在意薛安澤的那句,現在不想認她。
而且薛婧彤很愛楊淮遠,這麼多年,楊淮遠一直像親生父親一樣,陪伴、照顧、教育著薛婧彤,也正是因為楊淮遠,讓薛婧彤不至於卑微的去乞求父愛,與薛安澤的相認代表她要回到薛安澤的家裏,不能每天和幹爸幹媽楊沐渲住在一起了。
想到這,薛婧彤還是非常舍不得。
“幹爸,我想找你聊聊天。”
薛婧彤敲了敲門,進去坐在了楊淮遠旁邊。
“我聽你媽媽說了,你知道你的爸爸是誰了對不對?”
“對,他這幾天老是去學校門口堵我,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而且是他親口說的不想認我,他還來找我幹什麼啊,而且我也不想認他,我又不是個玩具,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嗎?”
薛婧彤一邊說一邊摳著手,她以為這些小動作不起眼,但楊淮遠可是個刑警,還是隊長,觀察能力是他的必修課啊,薛婧彤的小動作一下就被他看透了。
“你真的不想認他嗎?你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是認真的還是氣話呢?”
除了觀察,楊淮遠還是很懂薛婧彤的,他知道雖然薛婧彤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裏還是很渴望能有爸爸的。
“我……認真的,我覺得現在就很好有你有幹媽有媽媽還有渲渲我很開心了。”
“以我對你的了解,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不想認你就不會生氣,不會傷心,也不會來和我說,你覺得呢?因為在乎所以才會難過,如果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說這些,你會理他嗎?會在意嗎?”
薛婧彤沒有說話,還在安靜地扣著那隻可憐的手指。
“寶貝我跟你講,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無奈,我知道這些東西不應該影響到你,但是以我對你爸爸的了解,他當年離開一定是有原因的,不過不管怎麼樣,你的媽媽還有幹爸幹媽都會永遠尊重你的想法,你開心是最重要的知道嗎?我們隻會給你提供意見,和表達我們的想法,告訴你們我知道的,解答你的困惑,但決定權始終在你的手上,我們不會強迫你的。”
雖然楊淮遠隻是薛婧彤幹爸,但是他對薛婧彤的付出一點也不比親爸少,甚至比對待楊沐渲更加上心。
回到房間的薛婧彤心裏很不是滋味,薛安澤說不想認她的話一遍一遍地回蕩在她的耳邊,她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的生活可以普普通通,而她卻要經曆這些變故。
楊沐渲就在薛婧彤的身旁看著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從小到大楊沐渲一直以姐姐的身份照顧薛婧彤,幫薛婧彤解決難題,但這一次楊沐渲深知這件事她幫不上任何忙,這個心結隻能薛婧彤自己解開,決定隻能薛婧彤自己去做,她能做的好像就隻是幫薛婧彤好好複習,好好準備馬上迎來的期末考試。
接下來的很多天,薛安澤都沒有再聯係過薛婧彤,也沒有再去薛婧彤的學校門口接她,薛婧彤看到薛安澤真的不來了,還有點失落,有點後悔自己昨天說那麼過分的話。
一切貌似恢複了薛婧彤過去的生活,然而,世界好像總要在某些事情上和我們作對……
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眼看就要和初一生活說再見了,就在這最後一科考試結束鈴響起的那一刻,下午3點多的天空一片漆黑,具體是什麼時候黑的隻顧認真答題的薛婧彤也不知道。
完蛋了!媽媽在外地出差,幹爸幹媽最近在專案組,有嚴格規定不能出來,天氣預報明明說是晴天,她們都沒有帶傘。
冰雹打在玻璃窗戶上,玻璃仿佛隨時都可以碎掉,班主任讓所有同學都往牆的一邊靠,盡量遠離窗戶。
“被困”的遠不止她們兩個人,幾乎一個班的人都坐在班裏,等待著爸媽的“營救”。
“薛婧彤,你家長來了,下樓吧。”班主任接到電話後喊道。
我?媽媽?幹爸?幹媽?誰呀?不應該吧,他們現在都在忙啊,就算是幹爸幹媽申請出來了,他們的位置到學校開車也得2個小時啊,怎麼可能這麼快趕過來,而且如果是她們應該會叫我和渲渲一起下去呀?難道是……?
薛婧彤給楊沐渲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收拾書包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