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這邊氣氛和諧,主院那邊可就堪稱雞飛狗跳了。
原因無他,而是曹桂芬的小兒子、趙景辭的親弟弟、謝湘沅的便宜小叔子“浪”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開始狼嚎般的高聲道:“娘?娘!外頭是什麼情況?怎麼村裏到處都有人說你搞破鞋了?”
躺在床上的曹桂芬聞言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再次厥過去。
“作死的狗東西!你是想氣死你娘嗎?!”
曹桂芬轉身拾起地上鞋朝著門口扔了過去。
“哎喲!”
進門的趙建軍被砸了個正著。
“呸呸!臭死了!娘,你這鞋多少天沒洗了?怎麼一股子醬菜味兒?”
他嫌棄的吐著唾沫,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鞋印。
曹桂芬雙目赤紅猶如要吃人一般死死盯著他,“老二,你說,外頭都在傳啥?”
趙建軍被他娘的模樣嚇到了,有些遲疑的問道:“………娘?他們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趙建軍!我打死你個小畜生!”
曹桂芬“噌”地一下從床上竄了起來,連鞋都沒來的及穿,跳起來就要打他。
“哎!哎!疼!娘哎!你這是幹什麼?我還是不是你親兒子了?”
趙建軍慌忙伸出一隻手推她,一個沒推好正好按在了曹桂芬的腦袋上。
曹桂芬本身就個子不高,短胳膊短腿的,被趙建軍這麼一摁頓時連伸長手都夠不著他了,隻能像一隻不斷撲騰的可笑的水鴨子。
“哈哈哈哈哈……”
趙建軍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隨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娘停了手紅著眼眶死死瞪著他,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
“哎!娘!娘你別哭啊,我錯了還不成?”
趙建軍手忙腳亂的抻開衣袖,給他娘擦眼淚。
曹桂芬見到小兒子這樣,心裏的委屈更甚,她“哇”的一聲撲進趙建軍懷裏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我以後怎麼見人啊!這可怎麼辦……”
“都是那個殺千刀的趙為民,真、真就不是個東西!我後悔啊……後悔啊!”
趙建軍越聽越不對味,他把他娘從懷裏扯出來,皺著眉問道:“娘你啥意思?這跟我爹有啥關係?中午你不是給那個喪門星辦酒席嗎?說好的給我弄縣城的房子,難道你幹了啥事……”
“這事兒黃了?”
趙建軍倏地拔高了音量。
曹桂芬猛地抬頭伸手給了他一巴掌,“狗東西!你還有沒有點良心?看不出你娘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隻管你自己的事兒!”
趙建軍一臉冤枉,他捂著臉不滿的說道:“你打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叫人傳你偷人的!”
“偷人!偷人!”
曹桂芬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是誰敢看我的笑話!”
說罷衝出屋子朝著院子外跑去,臨出門還不忘從牆根順了把鐵鍁。
“娘!你幹啥去?”
趙建軍嚇了一跳,連忙衝出門去追。
“殺人去!”
曹桂芬咬牙切齒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回來。
趙建軍走到門口就止了步。
他撇撇嘴小聲嘀咕:“呸,淨吹牛逼!哎呀餓死我了,老婆子也不知道給我留飯了沒……”
說完邁著小四方步溜溜達達的往大廚房去了,竟是一點也不擔心衝出門去的曹桂芬。
也不知道曹桂芬看到這一幕是個什麼感受,自己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小兒子竟然如此冷心冷肺。
趙建軍來到大廚房打開門後瞅了瞅,發現裏麵狼藉一片,灶台子的空隙裏擺滿了中午吃剩的殘羹冷炙。
他頓時嫌棄不已。
在縣城裏經常跟狐朋狗友去國營飯店,偶爾能吃碗紅燒肉、獅子頭打打牙祭,哪裏還能看上家裏這些油水少的幹巴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