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沅被趙景辭一路拉著來到了院子裏。
男人滾燙的掌心灼燒著她纖細的手腕,她強忍著不適大力地甩開手掙脫了。
趙景辭這才反應過來不妥之處,連忙道歉:“抱歉,是我不對。”
謝湘沅活動了一下手關節,被觸碰到的地方好像被密密麻麻的蟲子爬過一般,又癢又疼。
借著外頭朦朧的月光,她低頭瞧似乎手腕處已經紅了。
謝湘沅覺得別扭極了。
一種久違的反胃感湧上心頭,帶著黏膩、滑稠的難言滋味,令人忍不住作嘔。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病房門口。
隔著水霧鏡麵,看見了按在上麵的那隻手。
纖細、柔軟。
還有著長長的粉紅色指甲。
父親的聲音隱隱從玻璃門後傳來,與女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一時間感到頭暈目眩……
謝湘沅倏地握緊了拳頭,她不敢再想,連忙轉過身快步離開。
等將自己徹底隱匿進了黑暗中後,謝湘沅這才失去力氣般背靠著土牆緩緩坐下,把臉埋進了膝蓋裏。
穿越到八十年代華國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裏,比她前二十多年受到的刺激都多。
那些她以為忘掉的事情總在不經意間冒了出來。
而她刻意想要記住的美好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也不知道究竟是穿越帶來的後遺症,還是人閑了就開始胡思亂想,總之,謝湘沅覺得自己的情緒很不對勁。
剛剛她並不是故意針對趙景辭,而是謝湘沅如果再待下去就要失控了。
曾經在謝湘沅被授予上將軍銜時,聯邦軍部添加了一條最高機密,內容是謝湘沅與異性肢體接觸就會嘔吐。
不少高級別的軍部大佬都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其實是因為她母親離世的那一年,她偶然撞見了深愛著母親的父親和女下屬在與母親病房一牆之隔的地方苟合。
隔著鏡麵,她看到了世間最醜陋不堪的一麵。
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年幼的謝湘沅,對已經到了懂事年紀的她來說,那一天就是世界末日的開始。
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第二天。
父親仍舊穿著得體的軍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趴在母親病床前緊緊拉住她的手,並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作出一副深情款款模樣。
還在病房裏邀請了各大媒體,召開了聯合新聞記者會,假惺惺的訴說著他對妻子的不離不棄、忠貞不渝。
聯邦的記者們紛紛用光腦記錄下了這“令人感動”的一幕,全星係直播見證少將對生病妻子的至死不渝。
謝湘沅望著鏡頭裏,母親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羞澀的紅暈,胃中抽搐幾下最後忍不住紅著眼眶把早上吃的營養液全吐了出來。
從那以後,她特別厭惡自己道貌岸然的父親。
更厭惡所有異性的肢體碰觸。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講,她拚命往上爬除了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以外,更多的是想把她的父親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來踩在腳下。
因為這個畜生他根本就不配拿著母親全心全意的愛獲得競選政府要員的資格。
可謝湘沅知道,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就不能有任何致命的弱點。
所以後來她讀聯邦軍校時被派往邊境執行任務,突擊考核中被當時負責特殊任務訓練的教官發現了她這個難以啟齒的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