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洛在男爵府大門內的黑暗角落,等待十幾分鍾後,從門外飛奔而來一輛破舊的馬車,未等馬車停穩,亞瑟夫就從車上跳下。
運送屍體這種專業的事情,當然不能隨便找一輛馬車,必須要有足夠可靠的車夫才行。
車夫停好馬車,幫著亞瑟夫將屍體抬進車廂裏。馬車廂裏充滿濃重的魚蝦腥味,看來這是一輛,運送海產品的貨運馬車,現在用來運送屍體倒也合適。
車廂裏沒有座椅,裏洛與亞瑟夫隻好蹲坐在屍體旁。亞瑟夫笑著說:“裏洛少爺,難怪桑德斯先生會把你帶到梅西港,你可真是談生意的好手,哈哈,沒有想到做完這個委托,居然能賺到這麼多的金鎊,我都快要愛上偵探行業,這比去搶錢來的都快。”
裏洛也笑一笑:“貴族的金鎊可不是那麼好賺的,男爵府以後會不會來找我們麻煩?”
“沒關係,男爵府已經沒有什麼能人,剩下的那兩個兒子全是廢材,不值一提。”他揮一下拳頭,接著俯身開始扒屍體上的衣物。
“這家夥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裏洛少爺,他身上的東西歸我,委托金的提成都歸你,怎麼樣?”
“這些東西不需要充公嗎?”
“屍體身上的都不用,哈桑先生嫌棄這些。其實死者都是在為活人服務,有什麼好嫌棄的。”
亞瑟夫脫下自己鞋,將露著腳趾頭的襪子扒下來,扔給窗外追著馬車玩耍的小乞丐們,頓時引起一陣哄搶。
他穿上依侖的色花襪子,擺弄幾下腳丫子,顯得非常得意,又穿上依侖嶄新的軟羊皮鞋。
他敲了一下馬車窗,將自己換下來的皮鞋遞給馬車夫:“約翰遜,你的運氣到了,我這雙皮鞋送給你,足有八成新。”
“謝謝亞瑟夫少爺,我最喜歡跟你出來辦事,你是梅西港最慷慨的人。”車夫接過皮鞋,笑得合不攏嘴。
亞瑟夫在依侖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塊鑲鑽的金表,美滋滋的收到口袋裏。又摸出一支刻畫金筆,遞給裏洛:“裏洛少爺,桑德斯先生說,你下周要去夜校上課,這支金筆送給你合適。”
裏洛接過金筆一看,樣式非常漂亮而且還是名牌,插到上衣口袋裏道:“亞瑟夫,你怎麼不把他的內褲也扒下來?我看這條內褲也比你的新。”他調笑道。
“我可沒有那麼貪婪,維護死者的尊嚴是一項美德。”亞瑟夫將衣服,裹在地毯中捆好,放到另一邊。
“對了還有這個,雖然對非人者用途不大,但是可以嚇唬普通人。”亞瑟夫將銀色的左輪手槍及槍袋遞給裏洛。
裏洛把玩著左輪槍:“亞瑟夫,你看它很漂亮不是嗎?”
“哦,還有裏洛少爺,你怎麼能想到,把這條地毯也順來?這可是真正的博卡斯手工羊絨地毯,世麵上一條這樣一條地毯至少需要10金鎊,你的目光非常毒辣,我還以為你隻會要一張床單呢。”
“……”裏洛無話可說。
大約過去半個小時,馬車停在“老約翰喪儀社”門前。見到喪葬社大門關閉著,車夫下車敲門。
開門後,走出來一個睡眼朦朧,臉色灰白,大約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看起來非常不健康。
“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依文森,你要是不想做生意,我們馬上就走,以後你不要再想跪求我的原諒。”
“亞瑟夫,是你這個倒黴鬼,我現在沒有金鎊,你趕緊滾吧。”
“誰要跟你借錢,我的金鎊多得用來擦屁股。這是一具白條幹淨的,你趕快接進去,我待會還要去酒吧裏和美女打撲克呢。”
馬車進入大門,直接來到地下室入口,裏洛和亞瑟夫跳下馬車。
見到裏洛,依文森詫異的扭頭問道:“亞瑟夫,這人是誰?麵生的很。”
“這是我老師的侄子,我家的少爺,你需要叫裏洛先生,哦,他臉上有粉(黑話:有偽裝)。”
“裏洛先生,老約翰喪儀社歡迎你。”
裏洛聽著這話有點別扭,無奈與他握一下手:“你好,依文森先生,桑德斯偵探社也很希望能調查你。”
依文森將手指放入口中,吹一聲口哨,隻見兩個人從地下室走出來,將馬車上的屍體抬進地下室。
讓裏洛大為吃驚的是,那兩個人分明也是屍體,絕對不是活人。
“依文森,你怎麼隻付給我15比索?上次不是20比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