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山門來的最新消息。”高戰庭來了之後也沒避諱秦堯等人,“聖教那邊做出了反應。”
微有醉意的姚秦一個激靈,看得出她表麵上雖然大大咧咧,但實際上對這件事還是非常小心,畢竟才是個十八歲的女孩。“怎麼說?”
高戰庭臉色陰鬱的說:“情況非常糟糕。聖教之中多數人要求嚴懲,甚至還有朱家等派係向孔家發難,要求孔維泗大人處置孔宰予。當然,主要矛盾還是針對我們,針對姚秦,順便還得處置蘇無求和秦堯。”
秦堯蹙眉道:“他們就不怕事兒鬧太大?佛道兩家畢竟是聖教最得力的盟友,遇到這種事,他們連一點情分都不講?”
盟友?要求冷笑:“在聖教一些人的眼裏,似乎沒人有資格可以做他們的盟友,隻能仰其鼻息做他小弟而已。”
秦堯:“還有,這是朱世鐸那混蛋先罵的高隊長,這件事如實上報給聖教那邊了嗎?”
高戰庭苦笑:“倒是如實上報了,但人家不管這個。哪怕聖教的人再不對,也得交給聖教來處置,其他勢力無權處理;而我們打了聖教的教諭,那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
真霸道。
姚秦:“那他們的要求是什麼?”
高戰庭怒衝衝道——
“他們說你作為主要當事人,應該像峰主當年那樣,斷你一脈,斷絕更進一步的希望;”
“孔宰予和蘇無求隻是從犯,要求孔家和蘇家以家法處置,但也不可敷衍了事;”
“對於秦堯這個尚未入籍的閑散遺族,他們建議……徹底‘淨化’血氣,永遠逐出遺族界。甚至還必須接受管製,免得將遺族界的秘密透露出去,直至聖教方麵認為不再需要保密的時候,再考慮返還給秦堯自由。”
四個年輕人都怒了。
要讓姚秦步其師父張燕來的後塵,徹底斷送將來。姚秦可是有希望進軍麟榜的,將來保不齊還能進入地榜吧。這樣一個超級好苗子,就這麼廢了?
但更可怕的還是秦堯,這個處置決定基本上是將他這輩子斷送了。沒了遺族血氣也不可怕,大不了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但問題是一輩子軟禁,等同於無期徒刑,這你妹誰受得了?
剛剛二十歲就麵臨永久監禁,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們欺人太甚!”姚秦怒著一拍桌子,“那就讓他們來抓我好了,我寧死不從。秦堯你也別擔心,咱們有難同當。”
高戰庭:“又衝動!你能有多大本事,能抗衡整個聖教?連東一區的執法者隊伍也穩穩壓製你們。現在山門的意見還沒最終統一,但長輩們要求你先回去,不可遷延片刻,免得被人攔截。還有蘇無求,建議你也趕緊返回蘇家。孔宰予倒沒太大問題,畢竟聖教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對你下毒手,不過安全起見的話,短時間內你回南都也好。”
三個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是堯兄呢?”孔宰予指出了這個遺漏。
高戰庭似乎麵有難色。
姚秦:“怎麼,是不是山門裏麵有意見?我師父她怎麼說?”
高戰庭幹咳一聲:“山門總體的意見,是希望秦堯找個地方盡快躲一躲……就這樣。”
姚秦頓時怒了:“躲?你讓他一個剛覺醒的血裔,去躲避聖教那鋪天蓋地的天羅地網?有可能嗎!”
讓秦堯自己想辦法,這基本上就是“不理不問”的委婉說法了吧?
高戰庭:“我知道,但山門此時也不便大包大攬。”
姚秦語氣生硬冰冷:“我師父怎麼說呢?”
高戰庭:“這跟峰主說什麼無關,重大事務麵前,還得聽整個山門的總體……”
“我師父她怎麼說!”姚秦很固執地問。
高戰庭幹咳兩聲:“這個……峰主說秦堯是因為咱們才牽扯了進來,所以不能袖手旁觀。她願意招收秦堯為弟子,聖教有什麼事找她理論就是。但你知道,咱們帝觀峰不能代表整個真武……”
“那不就得了,我就聽師父的,其他人跟我沒關係!”姚秦微微放鬆一下。
每每最關鍵的時候,師父都是她最值得依賴的靠山,這次也沒例外。
而原本秦堯還在感慨世情冷暖,感慨真武山人情淡薄,但是聽到張燕來的這個表態之後,又覺得一股暖流入心。
不知怎麼的,秦堯覺得整個真武山雖然以男道士居多,但一個個的氣節還都不如張燕來這個道姑。
他不知道的是,當年有人曾戲謔說,張燕來是整個真武山上唯一的男人!
何等的諷刺。
而現在來看,或許這個“真男人”的名單裏可以加上一個姚秦。對於真武山而言,依舊是火辣辣的打臉。
高戰庭更加糾結,先是向秦堯道了聲歉,而後急切地對姚秦說:“現在真武山連罩著你都很費勁了!小姐,別再任性了,趕緊回去再說!你要是不放心秦堯,行,我帶著他遠走高飛,隻要我高戰庭還活著,就不讓聖教的人動他一根汗毛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