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已經指向了下午6點,王躍還沒有回來,門口的墨鏡男還是跟石雕一樣冷冰冰的站著,不言不語。王萌萌已經從書包裏拿出書本來,寫起作業,她已經到了高三,作業量自然多多,雖然這種貴族學校走的都是形式主義,不過這妮子依舊認真的模樣。
可陸小雅就不同了,她已經從之前的興奮,過渡到後來的疲倦,接著就是無趣。陸小雅不停的換著頻道,最後懊惱將遙控扔在沙發上,撲倒了李業那裏,纏著他問著問那,什麼昏迷的時候有沒有做夢啊,萌萌都給你說了什麼悄悄話之類。
李業唯有一邊應付這個小魔神,腦子一邊計劃著如何潛入3011,雖然林姐的出現打斷了他和院長那台私人電腦的聯係,但那副3D圖形還是保留了一步下來,在回來途中他借口上廁所,在大廳中間停留了一下,他知道保安的監控室就在附近,裏麵的電腦裏有最完整的醫院平麵圖,但7號截取下來之後,相互一比對,沒有找到進入醫院地下室的入口。
他又和幾個相熟的護士從旁敲擊一下,可沒人聽說3011這個數字,看來王躍等人早就計劃周詳,無論從地圖還是人員都封得死死。
“喂,小李子,你在想什麼哪。”這是陸小雅給他起的綽號。
“沒什麼,你在這裏這麼無聊,你怎麼不回家去。”李業早就看是好奇。
“哎。”陸小雅托起小巴,嘟起小嘴道:“爸爸剛才來了電話,要去一趟德國,老媽為了生意也跑到外地去了,回到家也是看空空蕩蕩,沒勁透了。”
“窮人羨慕富人有錢,富人羨慕窮人清閑,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兒。”李業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不禁心有所感。
陸小雅噗哧一笑:“看你小小年紀,說話怎麼老氣橫秋的。”
邊上的王萌萌也笑了起來,望著李業俊朗五官,眼睛變得朦朦朧朧的,自從父親成了醫院的大股東之後,她也跟著父親常來醫院,她將來願望是當個懸壺濟世的醫生,所以借著機會提前實習。
王躍是個成功的商人,但在另一方麵他是個失敗的父親,他和大部分忙碌和富裕的家長一樣,總是以為錢可以彌補一切親情。光是跑車王萌萌就有三輛,豪華別墅更是遍布各地,零花錢都是一張張數目龐大的支票,可王萌萌寧願父親能她去吃一次肯德基的兒童套餐。
王萌萌的母親早早就去世了,關於母親的記憶總是模糊和深邃。就在她最寂寞孤單的時候,李業出現了,她還記得進醫院的時候他滿頭鮮血,年邁的婆婆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眼裏淚水似乎都已經幹涸了,滿是皺紋的臉上悲痛欲絕。
這種生死離別的親情深深的震撼了她,婆婆去世後,李業昏迷狀況更加嚴重,直到醫院宣他為植物人。對於王萌萌來說,李業就像她闊別多年的哥哥,她總是這樣想,要是我能在哥哥生病的時候照顧他,那我生病的時候他也可以照顧我,恍惚間,父親形象和這個臉色蒼白的少年重疊了起來。
於是王萌萌經常來到醫院,幫著護士照顧李業,幫他擦臉刮胡子,電視上一有什麼新聞或者學校趣事,放了學她就興致勃勃的跑到醫院,讀給李業聽,有什麼心裏話也願意和李業分享。
有時候說著說著王萌萌就靠在李業的床頭,她多麼希望李業抬起手來摸摸她的頭發,和她說說話。就這樣風雨無阻的經過了三年,在這三年內,王萌萌曾經無數次祈禱上天,渴望李業能夠醒過來,她的心也和這個少年越靠越緊。
李業真的醒了,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王萌萌差點沒昏過去,可看到他之後,心裏卻有一絲陌生感。他不在靜靜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他的眼神開始犀利,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遮掩不住他隱藏在身體的力量,仿佛在這段昏迷期間,老天給少年換上了一個剛毅堅強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