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影書不明白倆人為何要在人民大街站這個很是繁華的地點下車。
也不明白師姐為何要帶著自己進入春城電力總局。
她來回看了好幾次門口的招牌，不斷揉擦眼睛，終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確實是本地電力總局。
來這兒幹啥？
難道是師姐的洞府沒電了，順便交個電費？
不對呀，現在都能在網上交啊，看看有幾個來線下的？
而且你倒是去分局多方便啊，到總局來算什麼事？
此時電力局大廳裏連開放的窗口都隻有倆，辦事的更是一個都無，幾名穿著綠色製服的維修技工站在角落裏有說有笑，看到二人進來，立刻停下談論，眼睛死死在她們身上剜了幾下。
餘影書可以清晰感知到那些目光從自己的臉移動到腳，在腿上流連忘返了一番然後又回到上麵。
接著就全都轉移到師姐那邊去了。
對這種狀況，餘影書沒有嫉妒，隻是完全不理解。
都說年少不知阿姨好，錯把少女當成寶，但這種說法她是不敢苟同的。
妹子多好啊，香香軟軟，除了胸口墜了點肩膀酸了點每個月還會血崩之外……嘖，好像也沒什麼好了。
“哼，不用理會他們，”
上官歆扭過頭，對這種如剜骨刀般的視線視若無睹，剛想安慰初出茅廬的師妹，卻發現這丫頭絲毫沒有被餓狼掃視那種害羞和惱怒，反倒也跟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目光與那些工人們無二。
她搖搖頭，將那種違和感甩出腦海，帶著師妹走向樓梯：“上樓。”
說著嫻熟繞過那‘閑人止步’的牌子，並不知從哪摸出個硬塑卡片衝保安大爺出示了下。
餘影書立刻聽到那幾名技工小聲的嘀咕：“呸，又是那群關係戶，天天什麼也不做，連班都不上，沒事就來點個卯，掙得卻比咱們都多。”
“別說啦，小心讓上頭聽到……不過，咱們這的關係戶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總局嘛，各路領導的親戚肯定都往這裏安排。”
“別提了，上次出去維修高壓電，領導非要讓我們帶上幾個關係戶，估計是為了增加點履曆吧？結果到了地方人家就全都不見啦，等修好了，還要在原地等他們回來，也不知道是跑哪去瀟灑，這幫年輕人啊！”
技工們小聲但並不掩飾的聲音順著樓梯向上傳，餘影書聽的滿腦子問號。
總感覺這裏頭好像有什麼內情呢？
“別多想，等一會你就知道了。”上官歆並沒有浪費口舌去解釋，而是以實際行動告訴她答案。
二人一路向上，經過的每一層樓都有無數辦公室，也看到工作人員在其中走動，但都不是目的地。
一直到了頂層。
充滿陰影的走廊，半開半關的燈光，廁所邊上一台正在運轉的飲水機發出低聲轟鳴，窗台上放著不知是誰遺留在此的半瓶汽水。
一切都與其他樓層別無二致。
除了門牌。
那上麵掛著的並不是‘某某辦公室’或任何耳熟能詳的名字，而是直白地用鋼筆字寫著‘許科長’三個字。
讓人摸不著頭腦。
其他的辦公室上，掛著的則是諸如趙錢孫李等各種姓氏的經理名字。
“記住這個姓許的，他就專門負責咱們。”
上官歆在介紹的時候頗為自豪。
作為燕北最大的門派之一，有一個專門給自己聯絡的，也是理所應當。
雖然蒼茫城的體量，若是放到神州大地上，可能連前五十都排不進去。
餘影書的眼裏接著茫然：負責啥啊？這啥地方啊？
“看到前麵的樓梯沒，那是通往天台的。”上官歆依舊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介紹：“等你以後有了飛行和遮隱手段，也可以在漆黑的夜晚、確保不會有人看見的前提下從上邊降落，這周圍方圓十幾裏都不允許安裝樓型燈和射光燈這種能在天上照明的東西。”
她頓了頓，看著師妹懵懂地點頭之後，敲響了‘許科長’辦公室的門，並補充道：“當然如果沒有急事的話，最好還是走樓梯比較安全。”
“啊？為啥？”
“哈哈哈，當然是被那些普通人看到了不好解釋。請那些科普大V辟謠，扯上一些科學依據，可是要花很多錢的。”一個爽朗的大笑從裏麵響起，接著門被打開，一個腦袋圓圓、身形微胖的謝頂中年人出現。
他看都沒看餘影書，而是仔細掃視著上官歆，接著將油膩的右手在衣服上擦擦，伸了過去做握手狀：“又見到了你上官姐，你們又有築基新人了啊？”
“嗯。”上官歆理都沒理伸過來的手，拍拍餘影書的肩膀，聲音變得冷漠：“我帶這孩子來做個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