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城正殿偏廳，沐景泰叼著雪茄，正坐在辦公桌後滿臉愁容地看著一張張報表。
與他一起吞雲吐霧的，是青白臉的大太監馮伴。
如果不是天花板上吸附著一團發出明光充當照明的法術，整個房間基本就與普通的辦公室無異。
餘影書剛走進來就被嗆了出去。
反觀白劍清則好像熟悉了一樣，扇了扇麵前繚繞的煙霧，調侃一般說到：“又到了每季度結算的時候啦？”
“入不敷出，入不敷出呀！”
馮伴吊著母鴨嗓子尖酸感歎，掐滅了雪茄，喚出一股清風將室內煙味卷了個幹淨。
接著小心翼翼將自己麵前所有表格都倒扣著碼放整齊，這才起身走向門口，路過餘影書身邊的時候，突然瞄了她一眼：“受傷了？”
說著不由分說，用兩根手指捏住她手腕，卻發現自己的靈力竟然都走不過她破損的經脈。
“嘖嘖，又是這樣，你這妮子，倒是敢玩命。”
老太監咂舌搖頭，身上飄著膻腥味。
現在還真是年輕人的天下，換做是自己，絕對不敢拚。
餘影書趕忙將胳膊從兩根濕冷的手指中抽出來，不動聲色在衣服上擦了擦。
又聽見馮伴繼續說：“你們這次前後共做了兩單任務，總收入是6300靈石，已經轉結到局裏，回頭咱親自取來，扣掉要上繳宗門的，其餘會足額發放。”
少女聽的直咧嘴。
原來自己又從林楚楚那接了下一個任務的事他也知道，還以為能瞞住，享受一波偷稅漏稅呢。
沐景泰猶豫著伸手：“那個……能不能……”
“想都別想！”老太監頭也不回，光是用眼角瞟著身後：“你可以求，可以借，但克扣門人收入，咱家可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說完又上下打量少女，將每一個音節都拉長：“你不會還有什麼其他額外收入吧？咱可提醒你，通過門派或局裏介紹來的工作中，獲得的所有靈石都要經抽成，無論是兩三百還是三五十，都要如數上繳。”
餘影書被老太監陰冷的目光掃過，即便知道他或許沒什麼證據，也不情不願地從儲物戒摸出那林楚楚給的一信封靈石。
剛剛對他積累起的一點點好感，更是掉的丁點不剩。
“哼，還真有。”馮伴將信封接過來，也不拆開，兩手一合一搓，就精準報出數量：“五十四，按照規矩，抽走六塊，剩下的還你。”
他倒出相應靈石，又將信封遞了回來。
餘影書已經將他的好感調成負數。
五十四，你四舍五入應該拿走五塊才對，憑什麼要多占0.6塊的便宜！
都說太監貪財，果然如此！！
不過馮伴就好像沒看見少女咬牙切齒的樣子，背負雙手，邁著方步施施然走了出去。
沐景泰趕忙招呼：“來來來，坐下坐下，哎喲，你怎麼又受了這麼大的傷，再這樣搞幾次我得要嚇死了！”
那語氣，就跟自家太爺爺見了小孫女似的。
餘影書原本切齒的憤怒突然就融化了。
溫東陽仔細攙著少女坐到椅子上，自己則坐到旁邊。
沐景泰靜靜看著這一幕，將二人神色、接觸、動作以及並排坐下後的距離等等盡收眼底，最終滿意暗暗點頭。
進展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