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一處偏僻破敗的瓦房四合農院,四周是大片鬱鬱蔥蔥正在生長中的農田,僅有一條泥土路通往這裏,另一戶人家還在十幾裏地之外,附近有一條高速公路穿過,卻沒有可以上下的出入口。
這是最典型的農民。
院子裏一角堆著幾輛保養鋥亮的二八大杠,一台拖拉機停在專門的木質車庫裏,錘斧鐮刀等工具一應俱全,外圍的柵欄不見雜草。
不過雞舍裏的雞卻已經全部死亡,唯餘一頭沒了韁繩的耕牛,在院子外頭的小樹林裏悠閑地啃著地皮。
餘影書是被一個直接打到自己電話上麵的求援招來的,這也不稀奇,支援組公開了所有人的電話,並配上個人等階,隻是為了隱私,沒寫名字而已。
她從空中降落,不見人影,剛要提起戒備,就聽見附近一棵樹上傳來‘咻咻’地輕哨。
接著一名肌肉隆起的修士從樹上跳下,指著幾間瓦房,麵色焦急,頭頂落汗,甚至還結巴幾聲:“就、就、就就在前麵,道友,我們幾個哥們找到這裏,可還是晚來了一步,吸血鬼們已經把農戶全殺啦,弟兄們趕緊殺進去,戰況很焦灼,我、我我我作為斷後人員,不敢貿然進去,按照規定請求了支援……不過就在道友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打完了,現在正在裏麵包紮傷勢呢。”
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尚在能聽懂的範疇內。
而且還是有些許同性見到自己說話結巴,餘影書也能理解。
畢竟自己當年和班花說話也這德行。
“打贏了?”餘影書愣神,那自己不是白來一趟麼。
再用神識一掃,果然能感應到院子主屋裏毫無掩飾地坐了好幾個人,且皆有靈力波動。
“呃對,剛才他們打的焦灼,還喊著要我求援,我也沒想到啊……”修士說話流暢許多,指指屋內:“要不進來喝口水再走?噢對了,我們還抓了個吸血鬼俘虜,那小子好像有點異類,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道友要不要看看?”
“異類?”餘影書欣然點頭:“那看看唄。”
沒準還能審訊出什麼情報來。
不過吸血鬼大多數都跟神經病一樣,能交流的要麼是剛剛轉換沒多久,還沒被血熱症荼毒太久,見了人類能忍住口欲;要麼就是吸了不少血,有了點實力的——按照西方的劃分標準,就是有了爵位的。
當然,這個爵位也是他們自封的。
少女走在前麵,修士在她側後方不斷絮絮叨叨地介紹他們幾個弟兄殺了多少吸血鬼,也算為民除害積攢了功德雲雲。
屋內的幾人聽見動靜,其中一個道士打扮的主動開門,見到她後僵硬地點頭:“道友。”
然後這才想起拱手,動作與聲音不同步。
坐在八角桌主位上的壯漢爽朗笑出聲:“哈哈哈,還真是你呀,餘道友,溫道友呢?”
“張巡?”餘影書記得他的名字,不久之前在廢棄教學樓解救自家房東李炬時,他就是頂樓被女巫狼人們圍攻的修士之一。
也得虧他是一名體修,這才能帶著部分人堅持下來,等到自己的救援。
“想不到又見麵了,而且兩次都是你來救我,咱們還真是有緣。”張巡笑嗬嗬地站起來,聲若洪鍾豪邁無比,指著其他幾名修士依次介紹:“我們哥幾個都是散修,在同一個秘境結伴修煉的,他是李大,這是李——”
‘嘭!’
餘影書感覺自己後腦遭遇重擊,連爽朗大笑的張巡模樣都變得猙獰扭曲,但隻過了半秒神誌就恢複過來,並看到張巡真的麵目猙獰,弓拳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