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阿姨李麗華依然住在小區裏麵,就在後麵幾棟樓。
這一信息不難查,餘影書是有房東好友的,在朋友圈就可以看到一連好多條的哭慘信息,還留下一個現在照顧她的人的電話。
那電話號,經過比對,正是她的親弟弟。
那發布這一堆朋友圈的人是誰也可想而知,目的麼,就是賣慘,求親朋好友捐助。
每天下午一點,房東都會坐在輪椅上,被她的弟弟推出來,在小區的小公園曬太陽。
那麼剩下的就是去見一見,看看到底怎麼個事兒了。
溫東陽在足足三個小時之後才結束入定,剛起來就被少女莫名其妙痛罵一頓,得知緣由後,玩心大起,正想著幫丫頭掏弄掏弄順便娛樂和欣賞美景,又被突然胖揍一頓。
他還以為自家丫頭突然覺醒了什麼讀心的技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呢。
直到挨打到後半段,才知道是又又又流出來了。
“我確實有點多,但你太能裝不也是問題嗎!”
據理力爭,再度換來一番毒打。
還好這次出來的不多,看來裏頭也沒多少存貨了,餘影書收拾一番,墊上衛生巾,再度出口惡氣之後,拽著老友下樓飯館吃飯。
肉老子吃,青椒全給你!
少吃一個都不算認錯贖罪!
然後看看時間,二人溜溜達達地走向小公園。
路上,餘影書也將有關於房東這邊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向老友講述了一遍。
溫東陽很詫異:“不是,這去看她有什麼用?你會治神經病??先說好,我可隻會殺人。”
小公園就在不遠方,他甚至已經看到花壇邊上坐著輪椅不斷打量路過行人的房東。
此時都已經是深秋了,天氣轉涼,房東身上的衣物很少,但被午後的大太陽照著,卻正正好。
也不知道是照顧他的人心細,還是壓根懶得給她多套兩件衣服歪打正著。
餘影書也發現了房東,直直向她走過去,一邊回答老友的問題:“先看看唄,我雖然不會治神經類疾病,但我能治心病啊!她是因為兒子失蹤瘋掉的,可李炬就在咱蒼茫城秘境裏,隻要讓阿姨知道她兒子沒事,倆月以後就能回來看她,是不是能讓她好受一些?”
走得近了才發現,房東原本烏黑的頭發,已經變得花白,再配上多出許多溝壑的臉,顯得蒼老無比,根本看不出她是個五十來歲的女強人。
李麗華原本不斷張望行人的目光,在看到餘影書後,一下子集中起來,眼神變得明亮,手微微抬起:“閨女,閨女回來看我啦?”
這什麼稱呼?餘影書摸不著頭腦,也不清楚精神病人的思路,但受迫於係統,仍要認真回答:“我是來看你的,但我不是你閨女……”
李麗華壓根沒管她說什麼,開始向旁邊的行人大聲顯擺:“看,這是我兒媳婦,漂亮吧!”
她的臉開始逐漸充滿血色。
人也精神起來。
餘影書隻能回以問號:“?”
同時生怕路人誤會。
又怕老溫吃醋。
不過過路者隻向李麗華投來憐憫的目光,搖搖頭,走了兩步,又回首向少女說明:“這老婆子好像瘋了,都在這坐好多天了,見到漂亮小姑娘就說是自己兒媳婦,還說他兒子現在在國外發展,還當上什麼五百強企業的CEO,要不了多久就回國把她接走,哎,怪可憐的。”
“啊……”餘影書點點頭,所以房東阿姨在腦海中編造了一個兒子還活著的假象,見路人要走,趕忙又問:“這麼個病人,每天自己過來曬太陽,沒人照顧嗎?”
路人指向遠處樹蔭下:“喏,那不是,聽說是她弟弟。”
餘影書手搭涼棚張望過去,果然看見房東弟弟正在那跟小區居民打牌。
“月亮之上,我在遙望……”李麗華突然大聲唱起了歌,字正腔圓。
然後從兜裏拿出個電視遙控器,裝模作樣在上頭摁了幾下,一邊將手指豎在嘴邊衝旁邊幾人:“噓——我兒子來電話了!”
說著將遙控器放在耳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喂,小炬!你們那邊現在是半夜吧?工作這麼忙啊……是嗎?哎喲,那可得趕緊吃藥,買藥了伐?”
餘影書看著房東阿姨的樣子,突然知道為什麼會有修行者不得幹涉凡人的法條了。
一個彈指一揮間的小事,對凡人而言,就能影響到他們一輩子。
就連蒼茫城強抓外門弟子,都是隻找孤兒、流浪者,或者從孤兒院裏找——至於其他宗門,隻要凡人被選中成為弟子,那自然就不算凡人,也就不算幹涉凡人了。
“小炬啊,你媳婦在這兒呐,你跟她說幾句話呀?”房東阿姨說著,突然將遙控器遞了過來。
“……”餘影書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兒子的事兒。
直到溫東陽突然拽拽她衣角:“不對勁,有問題,她身上有極細微的靈力波動連接著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