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沈戍這個不守信用的蠻驢對自己做了那事,卻依舊沒有放了大黑,宋妤登時便火了。

什麼殺千刀的玩意兒都讓她給碰上了,當即瓶瓶罐罐裝了一袖子,就要往沈戍屋裏闖。

到底還是帶著些腦子,知道敵不過沈戍,又停下了步子,她得想個辦法弄把琴來。

這廂,李長顏剛進屋要看看宋妤怎麼樣,便被她一把扯住了袖子。

“嬤嬤,小女子平素最喜歡練琴了,如今可否勞煩嬤嬤為我尋一把琴來?”

宋妤也實在是沒了法子,屋裏時常來轉悠的一個是眼前的老嬤嬤,另一個便是江師姐從牢裏救出來的她娘。

可相比那個假娘,她還是覺得老嬤嬤靠譜些。

如今那假娘在她院子裏足足待了兩日,也沒見著沈戍那個狗蠻驢過來把人牽走。

若那人不是假扮的,沈戍怕是早就讓黑二過來將人綁了。

李長顏登時便懵了,妤兒說她喜歡彈琴,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吧,從前在府裏時,她不止一次和她說想給她請個老師教她練琴,她哪次不是拐彎抹角地拒絕。

如今……

到底念著是自家女兒,托著身邊的碧蓮去尋了一把來。

碧蓮是沈戍派來看守李長顏的侍女,心中想著左右琴不是什麼暗器刀劍,二話不說便尋了過來。

宋妤得了琴,如今可是同入了水的魚兒一般,瞬間一陣風一般衝出了屋子。

到了沈戍屋門口,大剌剌坐在門口彈了起來,沈戍正寫著信兒,耳中忽地一陣魔音傳來,登時體內氣血翻騰起來。

心中卻暗罵起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給宋妤尋了琴。

打坐運息了一陣子,到底還是捂著心口打開了門,在這個不怕死的琴音下打坐,簡直就是作無用功。

這廂,宋妤也沒那麼死腦筋,眼見著沈戍出來,銀針和一堆瓶瓶罐罐都飛了過去。

她知道,這個狗蠻驢左右是死不了的。

每次她一手軟,他總是能再得寸進尺一步。

到底武功再高強,也敵不過宋妤的銀針和毒藥數量太多,不一陣子,沈戍便倒在了地上。

胸前一枚枚被銀針紮出來的血花兒,好看得緊。

如今,宋妤手中的琴聲絲毫不敢停頓,又尋起了大黑的身影。

直在床上竄出個黑黑的腦袋,宋妤才放下了心,她是絲毫不懷疑,沈戍那狗蠻驢瘋子一般的性子,是真的敢把她的大黑給油炸了。

眼見著沈戍還暈在地上,沒緩過勁兒來,當即帶了鬥笠,提著大黑便要出府。

剛出府,轉了個彎兒,便朝著隔壁走去。

這廂,沐白也被那魔音毒得不輕,正運氣間,聽著小廝來報,說有個姑娘要見他。

登時腦子飛快運轉了起來,他認識的姑娘不多,一個長公主,一個惠安郡主,還有一個妖女,可無論是哪裏,也不是省油的燈。

依著方才隔壁傳來的魔音,怕是最大的可能還是惠安郡主鬧了事情。

登時狠狠抓了抓腦殼兒,還是提步出了門。

待見到宋妤的那一刻,心下了然,果真是她。

到底沒瞎了眼,看見宋妤手上拿的那把琴,登時心裏騰地冒出一個他自己都有點兒不相信的想法:方才那魔音,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小東西發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