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力拉著劉老根左邊,蘭青拉著右邊,這醉死的跟一攤爛泥似的,劉老根手滑到蘭青屁股上,她觸電般把劉老根甩開。
劉力看著她這幅反應,倒沒太在意。蘭青看著劉力跟自己年齡也差不多,看他沒說什麼,她也不裝了,就在一旁看著劉力把劉老根安頓到床上。
“嫂子,我就把我哥挪這床上了,你這邊看著他嗎?”劉力也帶著方言口音,他看蘭青愣著一邊,“用不帶方言腔的普通話再講了一遍。
“額……嗯……那個……”蘭青實在是不想跟劉老根獨處一室。
“其實現在離天黑還早,你也可以不用那麼早守在這兒,入洞房晚上再來沒事。”劉力又換上方言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不由己,蘭青豎著耳朵學了這些帶著普通話腔調的方言,就這麼一會功夫,她差不多能夠聽明白他們的發音。
“任何時候都沒有比保命要緊”,蘭青目前就這個念頭,一步一步踮著腳跟上。
劉力轉頭過來問“嫂子,你可以出去跟伯母她們幹一會兒活。”蘭青這才意識到,這邊酒宴是中午,不像她平時去參加的婚禮都是晚上,她趕緊跟著劉力往屋外走去。
堂屋外一群婦女們在吃著男人們吃過的殘羹冷炙,幾個婦女扒拉得快,已經從水井裏麻利打著井水做衝洗工作。
蘭青趕緊往她們那邊走過去,再怎麼樣也比跟劉老根那個糟老頭子共處一室來得舒服些,雖然說那是早晚的事,現在就能拖一步是一步。
蘭青走到婦女們身邊,找到杜鵑身邊位置跟著她們一起蹲下來。
“杜鵑嬸,你是哪一年來的這邊?”蘭青假裝純粹拉呱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杜鵑帶著警惕的冷意,盯著蘭青眼睛。
‘‘你普通話聽著很標準好聽,像我們學校那些播音主持專業學生的發音。’’
杜鵑聽到後臉色閃過一絲異樣和遺憾,蘭青沒看錯,確實是遺憾。
‘’也有可能是她今天活幹多了才顯露疲憊吧‘’蘭青想了想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因為還不熟,也沒好意思繼續追問。
“你叫什麼名字?‘’杜鵑神色緩和下去,臉上的皺紋也淺了許多。
‘‘’我叫蘭青,姓蘭,蘭花草那個蘭,青草的青。‘’
‘‘嗯,蘭青。’’
‘‘杜鵑嬸,你是怎麼來這個地方的呀?你跟叔叔自由戀愛嗎?’’蘭青勸自己放鬆些,盡量不尬聊。
‘‘哪有那麼多愛不愛的,都是年輕的時候走錯路。’’杜鵑臉色變了變,又很快恢複自然。
‘‘那你有自己的小孩嗎?’’
‘‘嗯……’’
杜鵑的回憶被拉長,如果當年她不是在街上多管閑事,她女兒和丈夫還在家等著她回去呢,她看了看蘭青,她女兒跟眼下這姑娘應該差不多大了吧。
蘭青看到杜鵑眼角微微垂著,眼尾有些濕潤,猜想著杜鵑會不會是孩子早夭,怕勾起她的傷心往事,出於禮貌沒繼續往下說。
‘‘你們這倆人居然聊上了。’’金花難得看到杜鵑話多的時候,抖著她的厚嘴唇湊過來。
‘‘沒啥沒啥。’’蘭青一開始就不太喜歡金花那嘴唇,想著之後如果沒法離開這個地方,遠親不如近鄰,盡量客氣不得罪。
‘‘那你們聊什麼?’’
‘‘金花嬸,你就本地人嗎?’’蘭青閑著也是閑著,知己知彼總沒錯,況且看這金花話多,說不準能從她身上套一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