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高相公慌忙又將手中的銅鏡晃了晃,並且口中念念有詞,似是驅動法咒。
隻見一條白龍自鏡中飛出。到了半空,將龍身一抖,陡然從一條比蛇大不了多少的小龍,變為一條檁條粗細的大龍。
那條白龍分明也是霧氣所化,一縱飛身過去,絞殺黑齒山君。
黑齒山君再次以一敵二,卻愈戰愈勇,絲毫不落下風。
高相公的額頭上見了汗,雙腿明顯是在顫抖,本欲搖晃銅鏡再弄個什麼怪形出來,卻因為心慌手忙而不慎將銅鏡掉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彎腰去撿,黑齒山君已經擺脫白龍與白影巨人,衝殺到了高相公的跟前。
高相公摔了個大腚墩兒,未等爬起來逃命,便被黑齒山君掐住了脖子。
那條白龍,以及那個白影巨人,此刻憑空消散,準是銅鏡落地之後法力消失,因此虛幻立散,回歸真實。
“有話好說,切勿傷我性命。”高相公苦苦求饒。
黑齒山君氣喘籲籲,無心回答,正待用些力氣將高相公的脖子擰斷,卻沒料到高相公還有一招絕戶計,害黑齒山君陡然鬆手摔倒,痛苦翻滾,慘叫不休。
高相公快速退出幾步,望著生不如死的黑齒山君陰險邪笑。
別的小妖沒看見,竇寶與狸貓怪和蛤蟆精一直不眨眼地看著,因此隻有他們三個看清楚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奧秘。
原來,就在黑齒山君掐住高相公脖子的一瞬間,高相公的一隻手快速一翻,二指間立時多出一根黃燦燦的金針。那根金針足有一尺長,好似郎中針灸時候用到的那種灸穴針。
高相公在求饒的同時,猛將那根針紮進黑齒山君的一條臂膀上。
黑齒山君立時因為疼痛難忍而鬆手,高相公得以活命,而黑齒山君卻痛苦不堪,連起身拚殺的力氣也因巨大痛苦而耗盡。此刻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身軀一抖一抖,伴有虛弱呻吟。
高相公得意道:“讓你死也死個明白,剛剛紮你的乃是一根黃蜂刺。正所謂‘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這根黃蜂刺正是雜家自一個女人那裏得來的。不妨告訴你,那女人與雜家還是夫妻哩。咦嘻嘻嘻嘻……”
這番話叫竇寶目瞪口呆,不過想一想,太監討老婆這種事情自古並不新鮮,雖說這些閹貨少了物件兒,但男人們該有的心思他們還是有的,有些有錢的太監在宮外購買大宅大院,娶妻納妾,使奴喚婢,日子過得別提多逍遙。
隻可惜那些給他們做妻做妾的女人們,日子過得有名無實倒也罷了,往往還有被她們的太監丈夫變著花樣的蹂躪摧殘,不少女子正是因為受不了折磨而選擇上吊跳井,了卻卿卿性命。
哼!與其說最毒婦人心,倒不如說最毒閹貨心。
又聽高相公尖聲尖嗓道:“這黃蜂刺乃是三界至毒之物,比蠍子精尾後被稱為‘倒馬樁’的毒鉤還要毒辣三分,莫說你這黑廝,即使大日如來被這黃蜂刺蟄一下,也要七佛升天,痛苦難堪。”
說話間,高相公走回原先站立過的地方,將那麵落地蒙塵的銅鏡撿起,用衣袖撣去鏡麵塵土,意欲再召喚一些什麼邪物出來,成全奄奄一息的黑齒山君早一刻咽氣,也省得他被痛苦折磨。